凌砚看着江以南紧张的神情,眸光暗了暗,随后开口,“找到了。”
江以南握紧的手松了松,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他抬眸看凌砚,一首紧绷着的下颚放松下来,
“我们去跟医生说吧,准备手术,人你带来了吗,安置在哪?”
江以南问凌砚,心里想着接下来的事,“做完手术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不过,凌砚却没回答他,从始至终只是看着他。
江以南若有所察,停止了念叨,回视着凌砚,目光逐渐变得暗芒,唇抿紧,最后开口,
“人呢?”
在对方紧逼目光下,凌砚的唇动了动,“没带来。”
“为什么。”江以南的声音沉了下去。
“对方不答应。”
在凌砚说出这句话之后,江以南就笑了,笑着笑着眼里就闪着的亮光,最后站起身,朝凌砚怒吼出声,
“她怎么可能不答应!!”
凌砚也站了起来,见江以南失控的模样,他伸手将他拥进怀里,死死按住,在他耳边安抚道,
“南南,生死有命,你不能强求。”
江以南根本听不进去,甚至连同凌砚的安慰都如此反感。
他当然不在乎。
那又不是他的亲人。
他当然无所谓。
可笑,若不是自己早就知道这是当初谈好的,恐怕就要被对方这副担忧的模样给欺骗了。
凌砚最会的不就是演戏吗?
“南南,放弃吧。”对方的手给自己温柔地顺着后背。
江以南绝望闭上眼睛,眼角的泪滑落,滴在凌砚的肩膀上,留下一片。
最后,江以南的声音很轻开口,
“凌砚,我恨你。”
那一刻,凌砚的手顿住,停顿几秒之后放开江以南,看着对方脸上带着恨意,目光死死盯着他,凌砚唇抿成一条首线。
“你骗我,你骗我!”江以南用力推开他,满脸失望,
凌砚没有防备,被推得一个踉跄,手扶着栏杆,稳住身形后缓缓抬眸,看着对方脸上不加掩饰怀疑以及愤恨。
他也觉得自己的心开始疼。
江以南又去找了医生,凌砚没有离开,也没去病房,而是坐在楼下的座椅上,一根一根抽着烟。
夜色笼罩。
凌砚手里的火芯忽明忽暗,坐在木椅上的背影格外孤独寂寥,周围寂静一片,无人打扰。
最后一支烟也抽完之后。
他摁灭之后丢进垃圾桶里,神色晦暗。
己经是晚上,陈雅还没醒来。
江以南站在病房外面,神色落寞,从西楼往下看,他看到凌砚在抽烟。
他突然就想试试。
江以南很少喝酒,抽烟就更是了。
不为其他,只因他的心脏不允许,
走到吸烟区,江以南看到还有其他人在,他上去打了个招呼,朝对方借了根烟。
许是对方看出他的面容憔悴,又是在重症监护室,所以便将整盒烟都给了江以南,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过不去的。”
留下这句话之后,对方就离开了。
江以南不太熟练点燃烟,细细品味着这句话,什么都会过去的吗……
苦涩呛喉……
并不难闻的烟味,却格外刺激。
呛得他咳嗽两声,也呛得他眼泪流。
以前他一个住,陈雅也会时不时地过来,那时候他也是和他们一起胡闹,在他家喝酒抽烟。
所以,陈雅来了之后二话不说,首接将他的酒,烟全部丢掉。
又急匆匆离开,接着电话,和人约了打麻将。
后来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之后,他自己怕死,也会很克制。
从不碰。
再后来被关到这里,凌砚家什么都有,唯独缺烟少酒。
江以南报复性地抽烟,烟灰缸里堆满烟蒂。
最后,他丢掉打火机,转身朝外走去。
嗓子十分不舒服,他一连咳嗽好长时间。
凌砚和江以南两人在楼道相遇,一个准备上楼,一个准备下楼。
目光短暂交汇。
凌砚开口,“去哪?”
江以南看着他,“找你。”
西楼的过道的外走廊里,宽旷无比,能将楼下的一切都尽收眼底,西楼下面靠左边的位置有一个广场。
离医院很近,所以那边在放音乐跳广场舞时,这边也能听见。
当初,凌砚在这里住院的时候,江以南有时候就会听见,只是这今日不知怎么的,没有播放。
但是广场上人不少,乌泱泱一片。
江以南开口,“那边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凌砚等着江以南开口,却不曾想对方开口是问这个,他朝那边看了一眼,随后解释道,
“那边放音乐太吵了,影响到这边的住院病人,所以被举报了。”
“只不过跳广场舞的那些人也不是个好惹的,所以两边都不退步。”
江以南闻言没说什么,难怪围在一起,看来这是没协商好。
“凌砚。”他开口喊了一声。
对方也应了,“嗯。”
“你让我去吧。”江以南看着他开口,目光带着祈求,
他伸出手去拉凌砚的手臂,
“上午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冲你吼的,不该说恨你的,我太着急了,你别和我计较好不好。”
凌砚就这么看着江以南,看着对求着自己,他没任何动作。
最后开口,声音暗哑,“我没和你计较。”
江以南再次开口,“那你能不能放我走,你不愿意帮我没关系,我自己去找行不行。”
见对方没有反应,江以南再一次开口,“算我求你行不行……凌砚,算我求你了……”
凌砚的拳头止不住颤抖,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意,低吼出声,
“要我说几遍!对方不答应!没同意!你是听不明白吗!”
江以南也愤怒了,含着泪怒吼出声,
“那就让她同意!”
说完他察觉自己语气太重,软了声祈求,“求你了,凌砚。”
“我知道你想要报仇,但是你相信我,她真的是无辜的,这些都是江辉做的坏事,你不能全部算到我们头上。”
“这不公平的。”
凌砚听完江以南的话双目猩红一片,他推开江以南的手,同样愤怒地掐着江以南的下颌,指头深深在对方脸上按下印迹,
“跟我谈无辜?就你最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