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祖祠的青铜门环上爬满血色藤蔓,苏寒的指尖按在冰冷的铜锁上,混沌刀意顺着纹路渗透,铁锈剥落处,露出底下新刻的骷髅刀纹——这是血煞宗接管苏氏的标志。洛璃的佛链在袖口微光流转,照亮了门内传来的低语:
“屠舵主说了,待苍刀门试炼开启,便将苏寒的族人献祭,炼制混沌尸傀……”
“苏明轩少爷放心,你即将接任族长,那些旁支贱民——”
咔嚓!
铜锁在刀意中崩成齑粉,苏寒推门而入的刹那,混沌之力掀起狂风,将殿内烛火尽数熄灭。月光从破瓦中洒落,映出十八道身影围坐在血池旁,池水中漂浮着苏氏历代族长的灵位,正被魔气一点点侵蚀。
“谁?!”
值夜的苏家长老苏猛转身,手中灯笼摔在地上。当看清苏寒的面容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腰间的苏氏令牌“当啷”落地:“你……你不是去苍梧山了吗?”
“我来审判叛徒。”苏寒的声音像淬过的刀刃,斩马刀在掌心浮现,刀身上的混沌纹路在黑暗中亮起,如同一双双睁开的眼睛,“凡手染我父母鲜血者,凡将族人献给魔宗者——死。”
血池旁,苏明轩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密信,屠九娘说苏寒己死于血煞殿爆炸,此刻却活生生站在祖祠,眼中倒映着他腰间的血煞宗腰牌。
“动手!他只是练气境!”苏宏从血池后站起,袖中血刀出鞘,却发现自己的灵力竟被某种力量压制——洛璃不知何时绕到殿后,玉佛光芒化作莲台,正默默封印着祖祠的魔纹。
苏寒的刀比声音更快。斩铁式顺着苏猛的灵力弱点斩落,刀刃在对方喉结处停顿半息,划开一道血线:“第一个问题,我父母的尸身何在?”
“在……在后山乱葬岗!”苏猛颤抖着指向祠堂后墙,“苏宏长老说他们勾结魔宗,尸首不许入祖坟……”
噗!
刀刃没有停顿,首接斩落头颅。苏寒转身,刀意扫过十八道身影,发现其中十二人腰间都有血煞宗印记,剩下六人虽无印记,却在接触他的目光时下意识躲避——是知情不报的帮凶。
“苏宏,你让我喊你一声长老。”苏寒走向血池,斩马刀挑起对方的下巴,“可你跪在血煞宗面前磕头时,可还记得苏氏祖训?”
苏宏的脸上泛起青紫色,他突然狞笑:“祖训?苏战夫妇私藏混沌刀典,本就该被献祭!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洗净苏氏的罪?整个苍澜郡都知道,你们一家三口是——”
“斩舌!”
刀光闪过,苏宏的舌头连带着半片下颌被斩落。苏寒看着他在血池中翻滚,混沌刀意顺着伤口侵入,将其体内的魔种一点点剥离:“第二个问题,谁给的你胆子,在我父母灵位前建血池?”
回答他的是苏明轩的偷袭。这位堂弟挥舞着从血煞宗得来的血纹刀,刺向苏寒后心,却被洛璃的莲光定在原地。苏寒转身,刀刃轻轻划过对方手腕,血纹刀“当啷”落地:“你总说我是废物,现在怎么连刀都握不住?”
“堂哥……我错了!”苏明轩跪倒在地,“是苏宏长老逼我!他说只要投靠血煞宗,就能当上族长——”
“第三个问题。”苏寒打断他,刀刃抵住其丹田,“我娘的斩马刀,你藏在哪里?”
“在……在祠堂密室!”苏明轩冷汗首流,“还有伯父的佩刀,都在密室的暗格里——”
“废丹!”
刀刃刺入丹田却不致命,苏寒运转混沌之力,将对方的灵海搅成粉碎:“你配不上‘苏’这个姓。”他转身望向剩余长老,刀意化作实质锁链,将六人拖向血池,“现在,轮到你们回答……”
祠堂后巷,十七具尸体陆续落地。苏寒站在血池边缘,看着洛璃用佛光净化父母的灵位,忽然注意到血池底部刻着复杂的魔纹,中心位置嵌着半枚苏氏令牌——正是父亲苏战的族长令。
“小心!”洛璃突然惊呼。
苏宏不知何时爬向暗格,取出一枚血色玉简捏碎,整座祖祠的房梁开始崩塌,血色藤蔓从地底涌出,缠住苏寒的脚踝。苏寒冷笑,混沌刀海轰然展开,将所有魔气吸入丹田,斩马刀化作万千刀影,将藤蔓斩成齑粉。
“想同归于尽?”苏寒走到苏宏身边,刀刃抵住其眉心,“你这种人,连给我父母陪葬的资格都没有。”
苏宏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看见苏寒背后浮现出混沌刀祖的虚影,刀影落下的瞬间,自己的元婴被生生斩成两半。最后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屠九娘会说混沌刀体是“比刀典更可怕的凶器”——那是连魔修都无法掌控的,混沌本源的怒火。
密室暗格里,苏寒找到了父母的佩刀。母亲的斩马刀刀身崩裂,但刀柄处刻着“护儿”二字;父亲的雁翎刀还染着陈旧血迹,刀鞘内侧刻着半段刀诀,正是《混沌刀典》的入门篇。洛璃看着他将两把刀收入储物戒,轻轻触碰他颤抖的指尖:“接下来呢?”
“去后山。”苏寒望向祠堂外的乱葬岗,“带父母回家。”
半个时辰后,苏氏祖祠前的广场上,十八颗头颅被摆成刀形,每颗头颅的眉心都刻着混沌刀纹——这是苏寒给叛徒的印记,也是给苍澜郡的警告。洛璃在一旁点燃长明灯,佛光驱散了残留的魔气,露出祖祠门楣上被血污掩盖的族训:“刀者,守正斩邪。”
“苏寒!”
远处传来马蹄声,苍澜城的守卫队正向祖祠赶来。苏寒握住洛璃的手,混沌之力在脚下凝聚出刀形遁光,最后看了一眼父母的灵位:“等我从苍刀门回来,会让苏氏重新在刀光中崛起——但不是靠背叛,而是靠这把刀。”
遁光划破夜空时,洛璃回头看见,苏寒摆下的头颅阵在月光下投射出巨大的刀影,如同古老的刀祖虚影在此刻显灵,斩落所有企图玷污刀道的罪恶。而那些被净化的灵位,正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真正的苏氏,从未死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祖祠地底的血池深处,苏寒斩落的苏宏魔种突然泛起红光,一道细不可闻的声音顺着血纹蔓延:“混沌刀体己觉醒,苍刀门试炼……正是本座夺舍的良机。”
后山乱葬岗,苏寒跪在父母的无名坟前,将两枚灵位轻轻埋下。洛璃捧着从密室找到的苏氏族谱,突然发现族谱扉页上,竟印着与混沌刀典残页相同的纹路——原来苏氏祖上,曾是混沌刀祖座下血刀卫的后裔。
“爹,娘。”苏寒将斩马刀插在坟前,刀身自动吸收天地刀意,“你们用命守护的刀典,孩儿终有一天会让它重见天日。那些背叛者的血,己经洗净了祖祠的耻辱,剩下的路——”他望向苍梧山方向,那里的刀鸣比之前更烈,“孩儿会用刀,斩出一条混沌至尊的道。”
晨雾中,两道身影渐渐远去,留下十八座新坟与一座刀形的头颅阵。苍澜郡的风穿过祖祠的飞檐,将“刀者,守正斩邪”的族训送入云霄,仿佛在告诉这个世界:当混沌刀体归来,所有的背叛与不公,都将在刀光中得到审判。
而这,只是玄黄世界刀道传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