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晚亭猛地把眼睛别开，岸边潮湿的水汽还黏在他身上，他像被烫到般起身，“别闹了，去洗个热水澡。”
“我说真的。”裴漾歪了歪脑袋，表情一脸无辜，声音却带着蛊惑的微颤，“要不要试试？”
真有意思，封晚亭随时随地的样子哪里像性冷淡，嘴上逗逗就这般……
不过他的自制力倒是要比裴漾想象中要坚韧，居然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真不试啊？”裴漾在身后叫，声音追到封晚亭耳边，戏谑道，“忍着对身体不好。”
“在没确定关系之前，”封晚亭背对着裴漾说，“我不会再碰你。”
裴漾：“…………”
行，够男人。
封晚亭逃似的进了浴室，水声轰然响起，裴漾望着紧闭的浴室门，暗自松下一口气。
他掌心沁出薄汗，还好转移了封晚亭的注意力，不然他若是盘问起来刚刚在泳池里的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封晚亭解释。自己居然对这种埋在水里的窒息感有着一种不太正常的向往和偏执的渴望。
第二天，晨光刺破云层时，陆雨反常地出现在封晚亭的办公室，封晚亭皱起眉，翻文件的手顿住，目光扫过日历，“距离你上次过来，还没到一周。”
“是没有！”陆雨今天格外亢奋，再不像之前过来时死气沉沉，她从包里拿出来一份薄薄的文件夹，说：“封董，从今天开始，咱们的治疗要换一种方案了。”
“哦。”封晚亭毫不在意，这么些年，陆雨尝试过的治疗方案都能塞满一个档案室了，哪一种管用过，哪一次不是无功而返。
“打起精神来啊封董！”陆雨说，“针对这次治疗，我还费尽心思给你找了个帮手呢。”
“帮手？”封晚亭终于抬起眼。
“没错！”陆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会帮你找到能刺激到你的那个点，只要你们重复练习，假以时日，封董就会将‘性’当成一个稀松平常的事，自然就手到擒来了！”
这种事的‘刺激’手段无非是舔磨撕咬，陆雨还给他找了个帮手？简首胡闹。封晚亭不耐烦道：“我拒绝这次的新方案，带着你的帮手离开。”
“封董，你还没见到人，先别着急拒绝啊。”
他封晚亭怎么可能跟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做这些事，“陆雨，你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
封晚亭话还没说完，陆雨掏掏耳朵，拍拍手心，冲办公室门外的人吆喝道：“进来吧——”
办公室厚重的门被推开，日光顺着门缝倾泻，一截将衬衣袖子挽上去，露出来的胳膊率先被封晚亭看到，他“滚”字刚要说出口，裴漾的脑袋探了进来，跟他对视上，“封董。”
“……”
封晚亭的瞳孔蓦然一缩。
“封董！裴漾，你认识的，我就不介绍啦！”陆雨关上办公室门，郑重地把＜拯救封董计划（正式版）＞交给了裴漾。
裴漾双手接住。
封晚亭还在懵乱中，确定那是真的裴漾，怒火中烧，声音压抑着，“陆雨，你还是私下去找了他，我跟你说过什么？”
陆雨缩着脖子，心虚地嘴。
“我是自愿的。”裴漾把手里的文件夹抱进怀里，说，“有病就要治，既然我能帮到你，就不会推辞。”
“听到了把封董！”陆雨突然有了底气，大咧咧地揽住比她高了一头的裴漾，“我们裴漾很善良很乐于助人的，我跟他一说他就同意了，完全没有使用卑鄙手段和威逼利诱哦。”
“把你的手拿下去。”封晚亭冷冷道。
陆雨吓得触电般松开手，干笑着往一旁站了站。
裴漾实话说：“帮助封董我也并不是一无所获，陆小姐也帮了我的忙。”
“害，你那个忙算什么啊，随手的事。”
“……”
一阵莫名的死寂。
陆雨意识到自己有些多余，提起包准备跑路，慢悠悠地往门口退，“那个，我就不打扰你们俩做康复训练了！一定要按照表格上的勾选哦！裴漾，弄完把表格发我！”
裴漾冲陆雨点头，“放心。”
“辛苦辛苦。”陆雨给两人各自一个飞吻，离开了。
门重重关上，办公室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裴漾和封晚亭互相注视了一会，明明都己经很熟悉了，彼此却还是有些尴尬。
“所以你知道了，我有这个病。”封晚亭问。
“是，陆小姐全部告诉我了。”裴漾抿了下干涩的唇，“还有……喜乐的身世。”
封晚亭往身后的办公椅上靠了靠，“嗯”了声。
“抱歉，误会你这么久，但……这也不能全怪我。”裴漾说，“如果你能长嘴跟我解释的话，也不至于。”
“你想让我主动向你承认我性无能？”封晚亭话里带着自嘲，手托起下巴，问。
裴漾眼神躲闪，瞳孔飘忽，结巴道：“也，没有吧。反正我没，我没感觉到……你性无能。”
“仅对你。”
“……”
裴漾胸口泛起微弱的涟漪，露出有些匪夷所思的表情，“陆小姐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太信，有点神奇，你真的只能对我……”
“是。”
“那你自己就没有分析一下……为什么会这样吗。”
“我又不是医生。”封晚亭说，“拿什么分析。”
裴漾缓慢地点点头，“没关系，只要听陆医生的话，乖乖接受治疗，会好的。”
他刚要将怀里的正式版治疗方案打开看看，封晚亭突然开口，声音阴沉得像从胸腔深处发出来的：“你真的想治好我？”
“……”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父亲坚持不懈地让陆雨每周都按时来我这里，”封晚亭脸色不太好，“因为他想让我结婚生子。我不愿意耽误任何一个女孩，他就私下找林家商量，擅自定下婚约，我才有了一个只见过几面的未婚妻。”
“我尚且有病他都这么急切，”封晚亭问裴漾，“如果我病好了，你猜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裴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