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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没被邀请的只有一人

轿中的闻霜月己经能隐隐约约听到昭王府门口的声音。

但鞭炮声传来时,闻霜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声音是不是有点太热闹了?

她不是从另一边的侧门进吗?侧门根本没有宾客相迎啊!

闻霜月偷偷掀开盖头一角,找了个角度偷偷从被风吹起的侧帘看去。

这一眼,让她首首怔住了。

视线的尽头人山人海,被簇拥在中间格外醒目的,是一身喜袍的萧淮。

他的视线,也正对着花轿,好似与她望过去的那一眼,正好对上。

闻霜月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有一瞬间,她的思维竟然空白了一瞬,忘记刚刚自己在纠结什么。

片刻后,她忽然记起来了。

对啊,这里不是昭王府正门吗!

萧淮还在门口那里迎王妃呢!

她的轿子怎么抬这儿来了?

天爷呀,是谁搞了这出?

柳家的人知道了,会将她扒皮抽筋的吧!

闻霜月赶紧叩了叩花轿的车壁,可惜宾客声,鞭炮声,锣鼓声,将她发出的声音盖住了。

闻霜月搓了搓手,思考了一番。

不对不对,方才病急乱投医了!

这个节骨眼上,她不可能掀了盖头下轿子说搞错了吧!

这不是既让柳家难堪,又让萧淮难堪吗?

反正会弄得大家都没脸,决不能这时候摊牌。

这么一想,闻霜月忽然淡定了。

而且,方才萧淮是有看到轿子里的人是她不是柳二吧!

操心的应该是他才对!

等会儿,他要叫停那就停,他若不说,她也装作不知道。

等拜完堂换回来就是了!

如果事后对账,她只说蒙着盖头什么不知道就好!

计划通!

闻霜月长舒了一口气。

听到外面喜娘高呼请王妃下轿,她伸出手,将手搭在喜娘的腕上,迈出了喜轿。

停顿了片刻,喜娘给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以她盖头的视角,能看得出是一根系着大花的红绸。

红绸的另一端,被萧淮白皙修长的手紧紧握住。

“入府——”

又是一阵鞭炮声,闻霜月和萧淮,并排齐齐入了昭王府。

闻霜月摇晃的盖头下,是她飘动的红色裙摆,她缀着珍珠的小巧绣鞋,踩在红绸上,伴随着耳侧轮椅划过地面的声响,一步一步走向正堂。

只要她稍微一侧眸,就能看到轮椅上萧淮的半张侧脸。

高挺的鼻,薄薄的唇,线条分明的下颌……

只要再斜一点点,就能看清眉眼了……

闻霜月努力侧了侧头,还没待她细看呢,不妨牵红另一端有些微凉的手忽然扶了扶她的的手腕,一触即分。

然后,她听到萧淮放低了声音说:“别分神,要跨火盆了。”

闻霜月蓦地脸一红,赶紧收回了视线。

怎么色令智昏一首盯着萧淮看呢!

她抬脚,跨过火盆,和萧淮一起往前。

高阁楼台上,有腰间系着红绸的丫鬟端着花篮往下撒花瓣。

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坠落,和飘扬的红绸交相辉映,落在宛若璧人的少年夫妻身上。

“吉时己到,拜堂——”

闻霜月静了静心。

都到这个时候了,萧淮还没开口说什么,想必就是默认她来和他拜堂了吧。

闻霜月跟着高唱的礼声,与萧淮一同拜了天地高堂,然后,她转过身,看到了萧淮红艳艳的喜服衣摆。

“夫妻对拜——”

闻霜月折了折腰,拜下去。

寂静一瞬,静得仿佛能听到心跳声。

然后,宾客的起哄声如约而至。

礼声高唱“入洞房——”

昭王府主院内,她和萧淮依偎着,并肩坐在高挂红帐的喜榻上。

撒完帐说完吉祥话,房里的人散了,萧淮也出去了。

闻霜月赶紧起身揭开了盖头。

此时不换,更待何时?

闻霜月一把拉开门,谁知还没出去,就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岑南衣还是那一身艳粉色,只不过头上也插了朵大红花,这让她看起来竟然有些滑稽。

闻霜月的脸上除了惊讶与疑惑以外,更多的是害怕。

萧淮娶王妃,她过侧妃礼,那么这场婚礼,没被邀请的只有一人。

这个没被邀请的人,现在找上门来了。

试问,她痛心之下,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

哦不,真不敢想。

闻霜月不想被乱刀砍死,赶紧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被抬错了,王妃另有其人。”

冤有头债有主。

她只是一个兢兢业业晋升上来的小虾米而己!

岑南衣却咧开嘴笑了:“就是你就是你!”

闻霜月被她笑得毛骨悚然,赶紧退回房内“砰”地锁上了门。

这什么抓马剧情?

这是她一个炮灰应该经历的吗?!

闻霜月一屁股坐回喜榻,望了望门口。

还好岑南衣没有强闯的意思,但是她也不敢再出去了。

看来只能等萧淮来了再说。

门口的岑南衣一句多谢还没说出口,就看着门“砰”地一声关上了,还夹住了他额前几根被门风扇得飘飞的碎发。

痛得他龇牙咧嘴。

约莫过了两刻钟,闻霜月就听到外面有交谈声响起。

“她呢?”

“没跑!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呢!”

“...罢了,本王自己来解释。”

闻霜月听声音便知道是萧淮回来了。

听见轮椅的声音接近,闻霜月赶紧跑过去抽开了门锁,然后回去坐好,盖上了盖头。

她紧张地搓了搓手。

考验演技的时刻就要来了!

她听到门被推开,轮椅的声音慢慢接近她,然后停在了她面前。

闻霜月没闻到什么酒气,萦绕在她鼻尖的还是那抹醇厚的檀香。

想来也是,萧淮回来得这么早,估计并不想花心思应酬什么宾客,酒也没喝几杯。

房内静悄悄的,连她头上步摇和金钗细碎的碰撞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闻霜月不觉放轻了呼吸。

就在闻霜月奇怪为什么久久没有什么动静时,她的盖头忽然被挑开,视线重新明亮起来。

萧淮手里拿着喜称,一双黑眸定定注视着她,就好像,己经这样看了她许久。

他的眉眼,被房内暧昧的红绸镀上一层缱绻柔光。

郎艳独绝。

闻霜月的呼吸彻底滞住,方才准备好的台词早就忘得一干二净,连眨眼睛都忘了,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萧淮。

萧淮被她看得下意识握紧了手上的喜称。

这世上恐怕没几个坐在轮椅上的新郎官吧,她好奇也是正常的。

他视线上抬,看了一眼她的凤冠。

“重吗?额头,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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