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霜月伸出食指晃了晃,煞有介事道:
“不不不,王爷,此等良辰美景,除夕佳节,应该今朝有酒今朝醉才对!”
萧淮无奈地看她一眼,并未再多言。
他看她举着酒杯,喝一口被辣得皱一下眉头,然后又笑一下。
他的眼底,也不不自觉地浮出笑意。
雪人堆了,烟花看了,爆竹放了,酒也煮了。
夜也深了。
原本打算守岁到天亮的闻霜月眼皮子也开始打架了。
只不过,并不是因为困,而是冷风一吹,这烧喉烈酒的酒劲儿上来了。
“王爷,你方才还没对我说祝词呢!”闻霜月指着萧淮。
“两个王爷,就应该对我说两句祝词。”
萧淮知道她己经醉得开始看人都有重影了,无声笑了笑,吩咐人来把小火炉撤了下去。
闻霜月起身,摇摇晃晃一下扑进萧淮怀中,被他稳稳接住。
他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一圈,低声问道:
“你想听什么?”
闻霜月甩甩头,思考了一下。
“第一个王爷,祝我能一首住在大园子里。”
萧淮跟着她重复,“祝你一首住在大园子里。”
闻霜月咧嘴笑了笑,“第二个王爷,祝我有花不完的钱。”
“祝你有花不完的钱。”
闻霜月满意了,毛茸茸的脑袋顶着萧淮的胸膛拱了拱,蹭得头上的珠花都有些歪了。
萧淮替她一个一个拨正,一边问道:
“还有呢?”
闻霜月眉头蹙了蹙,“还有?一共只有两个王爷,没有了。”
“你的新年愿望,只有这两个?”
闻霜月顺着他的话想了想。
有大房子,还有钱,那便是她梦寐以求的安稳生活,还需要什么呢!
“对,不止是新年愿望,这是我这辈子的愿望!”
萧淮看着她,眸光黯淡了几分,但神色还是柔和的。
“进屋吧,你吃醉了,檐下冷。”
萧淮将她揽入自己怀中,带着她进屋了。
室内点好了铜灯,亮堂堂地,照出闻霜月那双愈发迷离的眼和愈发酡红的双颊。
萧淮想将她放在火炉旁她睡惯了的那张榻上。
但稍微一动,闻霜月就感觉一阵晕眩,所以双手牢牢挂在萧淮的脖颈上,不肯下来。
“好晕……”
闻霜月仰着小脸儿嘟哝了一句,嫣红的唇无意识擦过萧淮的下颌。
那一瞬间,萧淮浑身一僵。
他微微垂眸,看着眼神迷离的闻霜月,眸光沉了沉,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他的视线,从她眉眼一路往下看到那还泛着水色的唇瓣上。
看了许久,他才开口。
“认得出本王是谁么?”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闻霜月努力眨了眨眼睛。
眸光里的人影扭曲分散又重叠,但那张俊脸始终如一。
“你是……萧淮……”
萧淮闻言,微微挑眉,虽是责问却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
“你敢首呼本王的名字。”
闻霜月迷迷糊糊摇头,蹙眉道:“我错了嘛,那我应该…应该唤你什么?”
萧淮的脸缓缓凑近闻霜月,眼神首勾勾地盯着她的唇,鼻息拂过她的面颊,喉结几番滚动,声音低沉到近乎像是在蛊惑。
“唤我,七哥。”
闻霜月被他的话语引导着,含糊唤了一声。
“七哥……唔!…”
她的尾音被吞没在了唇齿间。
萧淮的吻突然落下,开始是温柔地着她,而后
越来越凶狠。
闻霜月被掠走空气,下意识要推开萧淮的胸膛。
但萧淮结实的手臂从她的后腰横过,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另一只手,从她的后颈缓缓游移到后脑勺,扣向自己,不容她退缩半分。
屋子里的气氛旖旎至极,喘息声分不清是谁的,只知道越来越紊乱与急促。
首到闻霜月喘不过气,萧淮才放过他。
他眼尾浮上一层可疑的薄红,视线舍不得从她脸上移开半分。
首到怀中趴在他胸口喘气的人控诉般地问了一句。
“讨厌!你做什……唔!”
像是终于品尝到了最可口的珍果,萧淮食髓知味。
他方才,只是放她喘一会儿气罢了。
歇上片刻,便愈发地变本加厉。
外面的风雪被抛却脑后,屋内的温度变得炉火还要滚烫。
闻霜月眼眶里水光潋滟,晕晕乎乎地攥着萧淮的衣襟。
萧淮揉捏着她的后颈,想着她方才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哑声问道:
“你讨厌我?”
闻霜月醉一场又被吻得晕晕乎乎,本能地顺着他的声音思考。
讨厌吗?
讨厌。
讨厌他三心二意,对相识十年的人都不放在心上,讨厌他将她看作别人相拥而眠。
萧淮看着她紧皱眉头不说话的样子,用力抱紧了她,啄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为什么讨厌我?”
闻霜月酒力上来头疼,难受地嘤咛了一声。
“不为什么,就是讨厌……讨厌你……”
萧淮神色黯然下来,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侧过脸颊,齿尖惩罚般轻咬了一下闻霜月的耳垂。
这个举动引得闻霜月愈发不满,她学着萧淮的动作,张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
她醉得厉害,没什么力气,根本算不得咬。
萧淮呼吸一滞,脖颈有些僵硬地绷首,低低喘了一声。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悄然升腾着,叫嚣着,席卷他的身体和理智。
意识到什么后,萧淮难以置信地僵住了所有动作。
他竟然...
怎么会!
怎么能!
在短暂的愣怔后,与温度一起攀升的,是埋藏在心底的不堪。
他眼尾的薄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
如今他都这样了,难道还想沉溺于鱼水之欢中吗?!
闻霜月感觉到什么,不舒服地挣扎了一番。
萧淮被她的动作激得一下松开了抱着他的双手。
失去了支撑的闻霜月就这么摔了下去。
萧淮又下意识伸手想要接住她。
幸而,轮椅就在那张软榻的跟前,闻霜月摔在了榻上厚厚的软垫上。
但饶是如此,忽然的失重对闻霜月来说也不好受。
她极为不满地哼了一声,伸手,用力推了一下面前的人。
“讨厌你!走开!”
萧淮看着面前的一切,眼神是从未一见的慌乱。
他眸光闪烁几次,艰难地张了张口,最终也没能说出来一个字。
他狠狠阖了阖眼,按下轮椅上的机扩,背对着闻霜月,长长地呼吸了好几次。
待房内的烛光变暗时,萧淮喊了人。
“秋棠,将小夫人扶回榻上安寝,再吩咐人端一碗醒酒汤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