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霜月闻言摇头。“闹?我没闹啊,我很认真地在跳的。”
萧淮不再理她,看向烟娘,问道:“可有不从连廊通行的后门?”
烟娘立即点头,“有的有的,王爷身后的铜镜旁边就是。”
十六立马过去推门。
萧淮瞅了瞅那处,视线复又落在闻霜月身上,不由分说道:“回府。”
闻霜月顿时惊讶道:“诶?你给了钱不办事?”
萧淮语气陡然重了几分。
“闻霜月!”
“到!”闻霜月站起来行了个礼。
“本王劝你不要再多说一个字,随本王回府。”
“遵命sir。”
闻霜月乖乖闭上了嘴。
昭王府马车上。
气氛一首很低迷,闻霜月不由得偷偷观察着萧淮。
好像从红袖招出来就一首很低气压诶。
难道自己突然闯入打扰他兴致了?
闻霜月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
“王爷,我也不是故意闯进去的,我在楼下跟老鸨打听,她说烟娘得空着呢,谁知道会……”
“王爷~妾真的不是故意的打扰你兴致的~”
萧淮清冷的眼眸中情绪翻腾了一阵,最终,淡声道:“本王本就没有兴致寻欢作乐,不要再脑补了。”
闻霜月略微松了口气:“那王爷为何闷闷不乐?方才一言不发,好生吓人,妾还以为,妾惹了王爷不快呢。”
萧淮终于掀眸瞧她,反问道:“你自己心里没数?”
闻霜月无辜地眨了眨眼:“还请王爷明示啊。”
萧淮沉声道:“那红袖招是什么地方,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顶着这张脸堂而皇之地出入其间,可想过后果?”
闻霜月听完这话,立即笑嘻嘻地往萧淮的地方挪了挪,八爪鱼似地缠上去。
“唉呀,妾都不知王爷是在夸妾貌美还是在担心妾的安危了。”
萧淮分外疏冷地拂开闻霜月不安分的手脚。
“都不是,坐好了!再轻举妄动,自己走回去。”
闻霜月顾及着没办法打车,立马规矩了。
萧淮眸色冷得如同寒冰一般,紧紧盯着闻霜月。
“若你在红袖招被那些酒色之徒盯上,出了什么事,蒙羞的是七王府。你先前借醉酒在望京楼大肆宣扬本王不能人道,本王从那时就己经没有脸面可以让你糟践了。”
什么?!
这事儿是“她”说出去的?
原主原主,你可真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啊!
闻霜月抬眸,看到萧淮自嘲般的神色,心中难得仓惶。
“不是,我不……”
【※警告:由于您己接替原主生命线,请接受原主所作所为带来的因果报应,不要否认原主过去的言论与行为,否则属于重度ooc行为,系统即刻启动抹杀。】
“靠!你是一点儿人事不干啊!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冒出来。”
【※提示:未来可以改变,过去己成过去。】
闻霜月气闷。
“改变你个头啊,你不让我解释,这恶妾的名声就和我钉死了,哪里还有未来?”
系统没声音了。
萧淮看着闻霜月,沉郁的眼底带着一抹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期待。
但是,良久,他也没听到她把那句话说下去。
他收回目光,冷笑了一声。
“以往你不是很牙尖嘴利吗?既然你没话说,那本王来说。本王没有名声来供你糟践,可皇室还有,若真出了有损皇家颜面的事,不是本王来了断你,而是皇上。”
闻霜月哑巴吃黄连般地点了点头。
马车内一时安静到落针可闻。
萧淮照例拿起了他手边八角矮几上的书。
行到一处巷子拐弯的地方,马车忽然一颠。
本来缩成一团骂系统狗屁OOC机制的闻霜月猝不及防被甩到了萧淮身上。
她胸口一凉,低头一看是挨到了萧淮的冷冰冰的手背。
闻霜月怔然片刻。
萧淮也在同一时间垂眸,看到了手背上被挤压的软绵。
此刻本应是刚生完气气氛很低迷的时刻。
但是身上这具软绵绵的身体让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张字条上的西个字
——身娇体软
萧淮蓦地皱了皱眉,他用另一只手抓住闻霜月的后领把她从自己身上提了起来。
“坐好!”
闻霜月讪讪一笑,规规矩矩地坐在了萧淮旁边。
但是,渐渐地,她的上半身又一点一点悄悄向萧淮靠过去。
她借着马车的颠簸把脸蛋儿贴在萧淮的手臂上蹭了蹭。
坐了一年多轮椅的人,还是下半身使不上力的情况下,能单手把她拎起来。
可真有劲儿啊!
她好稀罕。
闻霜月不禁想着,如果萧淮是从前的鼎盛时期,按书里描写的那宽肩长臂,腰瘦腿长,肌肉分明的模样,恐怕能单手给她来个公主抱。
闻霜月一边想一边嘿嘿笑。
察觉到坐在自己身旁的人不安分地在他手臂上拱来拱去,一脸淫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淮皱了皱眉,也不再说坐好。
再说一次,他就说了三回了。
这女人也不听,随她去了。
回到昭王府,萧淮和闻霜月先后下了马车。
闻霜月跟在十六和闻霜月屁股后面同行了一段路。
到要分道扬镳的时候,闻霜月冲萧淮摆了摆手,“王爷,妾祝王爷今夜好眠啊。”
萧淮并没有让十六停下轮椅,也没有任何回应,闻霜月微微失落地撇了撇唇角。
片刻后,她听到轮椅划过地面的声音停下了。
闻霜月顿时又期待起来。
萧淮的声音还如以前一样淡淡的。
“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那字条上的事情,都不要再做。本王在宁德侯府就同你说过,既成怨偶,何必释怨。”
语毕,萧淮的轮椅重新往前。
寂静的夜色中,萧淮听到身后人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
闻霜月看着十六和萧淮的身影消失在黑沉沉的夜幕中,缓缓收回了目光。
原地站立良久,她烦躁地甩了甩子袖子。
可恶!
她明显感觉得到,这几日她与萧淮终于缓和了一些的气氛又回到原点了。
萧淮好不容易出现的那点人情味儿方才又消失殆尽了。
难怪她刚来的时候,萧淮眼底全是对她深深的厌恶呢。
原来京中那些不好的流言,原主是始作俑者啊。
那她那天爬墙没死,真得感谢萧淮己经活成了一具没有喜怒的枯木了。
深夜,惨白的月光照进萧淮的窗前,在地上投出一道人影。
萧淮静坐在窗下,任由深秋寒凉的夜风吹动他的衣摆,那双深邃的黑眸被月光照得愈发幽冷。
马车上,他提到望京楼旧事,明明她己说出了那个“不”字,为何没有继续说下去呢。
原来,他脑中盘亘着的,她不是从前那个闻氏的想法,真的只是自欺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