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果的汁液在喉间灼烧，姜晚晴的视线被强行拖入记忆漩涡。
实验室的冷光刺得眼睛生疼，姜晚晴——或者说原主姜晚晴——正颤抖着将一管淡金色液体藏进袖口。监控屏幕显示着傅砚辞的实时体征：心率187，脑电波剧烈波动，异能阈值突破危险临界线。
"姜博士，最终注射准备好了吗？"戴着金丝眼镜的林教授敲了敲培养舱，"议会要求今天必须完成神经接驳。"
培养舱里漂浮着傅砚辞的身体，银色纹路在他皮肤下游走如活物。姜晚晴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那枚蛇缠玫瑰的墨玉扳指——和现在一模一样的家主信物。
"再给我半小时调整剂量。"姜晚晴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得可怕，"除非你们想要一具被异能反噬的尸体。"
等实验室只剩姜晚晴一人时，姜晚晴立刻扑向控制台。全息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核心处是标红的「记忆清洗协议」。
「他们不是要制造异能者」小九的电子音突然从耳机里传来「是要把傅家继承人改造形武器」
姜晚晴的手悬在终止按钮上方，突然被身后人握住。真正的林教授用枪抵住姜晚晴后腰："真遗憾，我最得意的学生居然爱上了实验体。"
记忆在此断层。
再睁眼时，灵泉空间正在崩塌。荧光土壤大片龟裂，那株结过心血果的幼苗急速枯萎。傅砚辞单膝跪在裂痕中央，冰晶顺着他的指尖反向侵蚀手臂，皮肤下浮现出和记忆中如出一辙的银色纹路。
"你早就知道......"他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血沫，"那天在卧室......"
爆炸声打断了他的话。空间顶部被炸开缺口，黑衣人顺着绳索降下。他们戴着防毒面具，手持特制的脉冲枪——那本来是原主设计用来对付暴走异能者的。
"别动！"姜晚晴扑过去抱住傅砚辞翻滚避开蓝光，脉冲波擦过肩膀带来剧痛。枯萎的幼苗突然暴起缠绕住黑衣人，枝条刺入防毒面具的缝隙。
惨叫声中，姜晚晴摸到傅砚辞腰间的手枪。他的瞳孔己经彻底变成银蓝色，体温高得吓人。
"听着。"姜晚晴抵着他额头扣下扳机，子弹擦过耳廓击中身后偷袭者，"要么一起死在这儿，要么信我最后一次。"
他染血的手指突然插入我发间。
濒死的记忆如洪流倒灌——
_是姜晚晴偷偷替换了诱发剂配方。_
_是姜晚晴在记忆清洗前给他植入触发指令。_
_也是姜晚晴......在实验室爆炸时把他推进唯一的安全舱。_
"你总是这样。"傅砚辞咬破我下唇，血腥味在齿间蔓延，"给一枪再塞颗糖。"
空间彻底崩塌的瞬间，我们跌回现实世界。欢乐谷的摩天轮正在垮塌，黑衣人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插着冰棱，形成诡异的玫瑰花形状。
林骁从越野车后走出来，白大褂上全是血："你们再不出来，我就要被自己人灭口了。"他踢了踢脚边昏迷的金丝眼镜男，"这冒牌货易容技术不错，可惜......"
"可惜不知道真货最讨厌别人碰他的手术刀。"傅砚辞抹去眼角血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林骁脸色骤变，冲过来扯开他衣领。银色纹路己经蔓延到心口，形成锁链般的图腾："你疯了？强行突破空间会导致......"
"异能核裂变。"姜晚晴接上话，手按在傅砚辞胸膛，"但如果有同源异能者进行疏导......"
傅砚辞猛地攥住姜晚晴手腕："想都别想。"
远处传来首升机轰鸣。小九的残存无人机拼出最后一行字：【研究院空中部队ETA 3分钟】
林骁突然塞给姜晚晴一支注射器："当年你藏在通风管里的原始诱发剂，我改良过了。"
针管里的液体泛着珍珠光泽，和记忆中那管淡金色截然不同。傅砚辞看到后瞳孔紧缩："你确定？"
"总比变成议会的人形兵器强。"姜晚晴毫不犹豫扎进自己颈动脉，"赌一把，傅教授？"
液体流经的血管开始发光，灵泉空间的荧光土壤突然从姜晚晴脚下扩散。枯萎的幼苗重新破土，这次开出的花苞里蜷缩着个半透明的小女孩——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首升机探照灯笼罩下来的瞬间，傅砚辞用冰墙挡住弹雨，转身将姜晚晴按在盛开的花苞上。他的吻带着血腥气和某种决绝："如你所愿，姜晚晴。"
花苞骤然闭合。
最后看到的，是他徒手撕开首升机底舱的身影，以及林骁点燃的汽油桶。爆炸的火光中，银色纹路终于爬满傅砚辞全身，像一件华丽赴死的铠甲。
小女孩在意识深处对我微笑："欢迎回来，另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