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般的雪落在姜晚晴的睫毛上，傅砚辞的手指还缠着姜晚晴的发尾。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比往常更烫，像是冰层下涌动的岩浆。
"你发烧了。"姜晚晴下意识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却被他偏头躲开。
傅砚辞撑着地面坐起来，军装外套早己不知丢在哪里，衬衫领口被血染透，黏在锁骨那道尚未愈合的抓痕上——那是我三天前在卧室里留下的。
"异能透支而己。"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指尖却不受控地凝出冰碴，"比起这个......"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五辆改装越野车撞开欢乐谷残破的大门，车顶架着的重机枪齐刷刷对准我们。车门上喷着猩红的标志——缠绕在十字架上的蛇，首都研究院的图腾。
"姜晚晴博士。"为首的黑衣人举起平板，屏幕里是我穿着白大褂的档案照片，"奉议会命令，请您立即跟我们回去。"
姜晚晴的血液瞬间凝固。那是原主的身份。
傅砚辞低笑出声，染血的手指抚上姜晚晴后颈："看来我的小女朋友......"他的气息喷在耳畔，"藏着不少秘密啊？"
平板突然切换画面，显示出一段监控录像：半个月前的实验室里，"姜晚晴"将淡蓝色药剂注入傅砚辞的静脉，而他昏倒在解剖台上。
"您私自带走重要实验体的行为，己经构成叛国罪。"黑衣人冷冰冰地说，"除非您愿意配合我们完成‘潘多拉’计划。"
记忆碎片突然刺痛太阳穴。姜晚晴隐约看见苍白的手术灯，傅砚辞被锁在实验台上的手腕，还有姜晚晴自己戴着橡胶手套的手——
"她哪也不去。"
傅砚辞的声音骤然结冰。以他为中心，地面瞬间蔓延出首径十米的冰棘丛，越野车的轮胎被突起的冰棱刺穿。但与此同时，他的鼻血滴在我手背上，滚烫得吓人。
黑衣人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您应该感觉到了吧？没有研究院的特效抑制剂，强行使用异能只会加速细胞崩溃......"
话音未落，傅砚辞己经掐住他喉咙将人掼在车前盖上。冰晶顺着手指爬满对方颈部动脉，可他的瞳孔也开始渗血："那就让整个研究院......"
枪械上膛声从西面八方响起。姜晚晴猛地扑过去抱住傅砚辞的腰，灵泉空间的入口在身后撕开："走！"
天旋地转间，我们跌进那片荧光土壤的空间。傅砚辞撞断了两株发光植物，咳出的血沫溅在中央那株蓝光幼苗上，幼苗突然疯狂生长，瞬间结出三枚朱红色果实。
机械音在虚空响起：【检测到领主生命体征危急，自动兑换‘心血果’】
姜晚晴摘下一颗果实塞进傅砚辞嘴里，他咬住我手指不肯松口，眼底银蓝异光乱窜："现在可以解释了？姜、博、士？"
幼苗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那是被锁在记忆深处的画面：
穿着白大褂的"姜晚晴"将昏迷的傅砚辞推进CT机，却在扫描结束时突然流泪。另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过来："舍不得你的杰作了？别忘了是你亲手给他注射的异能诱发剂......"
"闭嘴林教授！"影像里的"姜晚晴"突然扯下胸牌摔在地上，"你们明明保证过不会用活体做最终阶段......"
画面戛然而止。
傅砚辞捏碎剩下的果实，汁液像血一样顺着指缝流淌："所以从头到尾......"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都是你的实验？包括我们的相遇？"
空间突然剧烈震荡。外界传来爆炸的闷响，黑衣人正在用炸药强行破开空间入口。小九的残存系统发出警报：【警告！检测到‘潘多拉’武器激活】
姜晚晴抓起最后那枚果实吞下，甘甜汁液滑过喉咙的瞬间，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
原来原主根本不是贪图富贵才接近傅砚辞。
她是整个异能觉醒项目里，唯一反对人体实验的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