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的血还残留在唇齿间，咸腥味混合着灵泉特有的松香。
我扶着倒塌的自动贩售机起身，腕间红痕己经蔓延成缠绕小臂的荆棘图腾，淡金色流光在纹路间涌动。
十五分钟前，我们被爆炸气浪掀进这家沃尔玛的地下停车场。
此刻呈现在眼前的却是魔幻景象——生鲜区的三文鱼在玻璃柜里游动，烘焙坊的提拉米苏散发着新鲜奶油香气，就连电子价签都显示着三年前的日期。
"时空褶皱。"傅砚辞用军靴碾碎脚边蠕动的人面蟑螂，他的白大褂在爆炸中撕裂，露出后背狰狞的银色荆棘纹身，"你失控的异能撕开了裂缝。"
货架突然剧烈摇晃，成箱的可乐罐滚落地面。
我抓住傅砚辞伸来的手，被他拽进母婴用品区。三米高的冷藏柜轰然倒下，砸出个浑身长满蘑菇的丧尸。
它脖颈上还挂着"值班经理"的工牌，菌丝正从爆裂的眼球里疯狂生长。
"抓紧。"傅砚辞突然将我拦腰抱起，冰蓝色异能从他掌心喷涌而出。
我们踩着瞬间凝结的冰阶跃上二楼，下方传来菌丝刺穿金属的恐怖声响。
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灵泉空间在意识海里掀起惊涛骇浪。
透过服装区的落地镜，我看见自己后背浮现出荧光数字0927，与傅砚辞纹身上的编号产生量子纠缠般的共振。
"别看。"傅砚辞用染血的手掌蒙住我的眼睛，血腥味里混着雪松气息，"异能觉醒期视觉神经敏感度过载。"
玻璃幕墙突然爆裂，变异乌鸦群如同黑色箭雨倾泻而入。
傅砚辞将我推进试衣间反锁，外面传来冰刃破空的呼啸。
透过门缝，我看到他后背纹身泛起血光，银色荆棘竟脱离皮肤悬浮在空中，将扑来的变异生物绞成肉块。
腕间图腾突然发烫，灵泉空间不受控制地张开。
整排货架连同上面的奶粉罐被吸入虚空，货架上的警报器在异空间里发出刺耳鸣叫。
冷冻区的三具尸体闻声转头——他们穿着军用防护服，腰间挂着实验室特制的神经阻断剂。
"找到你了。"沙哑的男声从通风管道传来。
戴夜视仪的男人倒吊着出现在我面前，他防弹衣上印着黑鹰标志，与傅砚辞纹身末端的某个编号完全相同。
傅砚辞的冰刃贯穿男人太阳穴的瞬间，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尸体伤口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淡金色能量流体，与我异能暴走时渗出的液体如出一辙。
地下突然传来闷响，整片地板开始塌陷。
傅砚辞拽着我坠向地下一层时，冷藏柜里的草莓蛋糕擦过我的脸颊。
奶油沾在指尖的刹那，大量记忆数据流涌入脑海——末世爆发那天的暴雨，实验室爆炸时漫天飞舞的纸质报告，还有傅砚辞被锁在基因编辑舱里看我的最后一眼。
我们重重摔在酒类促销堆头上。
傅砚辞垫在我身下，他的体温透过破碎的衬衫传递过来，心跳频率与我的腕间图腾同步加速。
红酒在碎裂的橡木桶里汇聚成血泊，倒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与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
那是上百只变异老鼠的电子义眼。
"别用异能。"傅砚辞突然咬住我的耳垂低声警告，疼痛让我瞬间清醒。
他染血的手指探进我卫衣下摆，在腰间快速写下摩斯密码：[有监听器]。
鼠群如潮水般退开，头戴防毒面具的女人从暗处走出。
她手中的电磁脉冲枪对准傅砚辞，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依然能听出颤音："0927号实验体，请立即终止空间融合。"
我认出她防护服上的标志——黑鹰图案的羽翼处有个微小缺口，与三年前从我实验室盗走基因样本的叛徒留下的标记完全一致。
傅砚辞忽然轻笑出声。
他抚过我后颈的手指突然发力，带着血腥味的吻重重压下来。
这个充满侵略性的吻引爆了灵泉空间的能量漩涡，整片红酒货架被吸入异空间，露出后面锈迹斑斑的保险柜。
鼠群在尖啸中炸成血雾，女人惊恐地后退："你竟然敢主动引发基因共鸣......"
她没能说完这句话。傅砚辞的银色荆棘穿透她心脏时，我清晰看到那些金属枝条上浮现出我的实验编号。
保险柜自动弹开，里面静静躺着三支刻有我们两人DNA序列的蓝色药剂。
应急灯突然全部熄灭，傅砚辞的呼吸喷在我颈侧："现在轮到你了，姜博士。"他握着我的手按在药剂瓶上，"是要注射记忆清除剂，还是......"
地下二层传来婴儿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