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的极光突然扭曲成螺旋，姜晚晴的婚戒在陆沉掌心泛起电流般的震颤。
她后撤半步，军靴碾碎了冰层下封存的实验日志胶卷，那些记录着1975年冬夜的字迹正被纳米虫蚕食。
"你早就看过胶卷了。"她的匕首抵住陆沉喉结，看着他金瞳里自己的倒影在皲裂，"在敦煌地宫那次昏迷..."
陆沉握住刀刃，血珠顺着掌纹滴落冰面："我看到你父亲抱着襁褓中的我，在你出生的产房安装监控探头。"
他的指腹抹过她颤抖的唇，"看到你五岁那年，被他注射的第一管基因药剂。"
记忆如冰锥刺穿太阳穴。
姜晚晴看见1999年的实验室里，白发苍苍的父亲正将冷冻舱的监控画面调至黑龙江边境——二十岁的陆沉在暴风雪中坠落冰窟，背后金纹如烈焰燃烧。
"他用你的基因唤醒我。"陆沉扯开高领毛衣，锁骨下的芯片接口闪着蓝光，"每当你濒临死亡，我的生命体征就会同步衰竭。"
纳米虫群撞破冰层的轰鸣中，姜晚晴的空间警报骤响。
她甩出电磁脉冲弹的瞬间，陆沉的金纹突然暴涨成防护罩。
幽蓝电弧在他们相触的肌肤间流窜，极光在天穹拼出父亲临终前的手写公式。
"量子纠缠系数91.7%..."姜晚晴的瞳孔映出公式末尾的爱心符号，"他居然用我们的..."
陆沉的唇突然封住她的惊愕。这个吻比黑龙江的冰窟更冷，却带着焚尽理智的疯狂。
他咬破她的舌尖，将带血的唾液抹在冰壁的公式上。数字突然重组，显现出西伯利亚的坐标和日期：1981.12.24。
破冰船的探照灯刺破夜幕，克格勃的扩音器在冰原回荡。
姜晚晴启动空间跃迁，量子流裹挟着他们坠入冰裂缝隙。失重感中，陆沉将她嵌入怀抱，金纹如锁链缠绕彼此。
"这里是..."姜晚晴的夜视镜映出冰层下的巨型实验室，成排的胚胎舱悬浮在幽蓝液体中。第十七号舱体的铭牌在掌心发烫——那是陆沉的基因编号。
父亲的全息影像从主控台升起："当你们看到这段录像，说明双星系统己达到绝对共振。"他的白大褂沾着血迹，背后是熊熊燃烧的冬宫，"陨冰核心在..."
爆炸的声浪吞没后半句。
姜晚晴突然被陆沉扑倒，纳米虫群击穿了她方才站立的位置。
娜塔莎的机械臂从通风管探出，假眼闪烁着癫狂的绿光："真是感人，可惜你们的量子纠缠只剩最后七分钟。"
陆沉的后背金纹突然裂开血口，姜晚晴的婚戒开始倒计时。
她终于明白父亲公式的含义——当纠缠系数突破95%，其中一方必须湮灭以维持宇宙常量。
"选我还是选世界？"娜塔莎的机械臂举起陨冰核心，"或者像你父亲那样，把选择权交给上帝？"
姜晚晴的指尖摸到空间里的反物质胶囊，陆沉却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他的金瞳流出血泪，嘴角却扬起释然的弧度："黑龙江冰窟那次，我就该死了。"
记忆碎片在量子场中重组。
姜晚晴看见二十岁的自己将昏迷的陆沉拖出冰窟，父亲在监控屏前调整基因共鸣参数。
原来那些宿命般的重逢，都是被计算好的量子纠葛。
"这次换我。"陆沉将陨冰核心嵌入自己心口，金纹如烟花炸裂，"记得给我刻块体面的墓碑..."
姜晚晴的尖叫被湮灭在坍缩的量子漩涡里。
她看见陆沉的躯体在强光中粒子化，极光在天际拼出俄文"永恒"。
娜塔莎的机械义肢熔成铁水，冬宫实验室的胚胎舱接连爆裂。
当白光消散，姜晚晴跪在冰原中央。
掌心的弹壳戒指突然发热，内圈浮现崭新的坐标：2000.1.1，切尔诺贝利。
极光中传来父亲最后的叹息："当观测者改变选择，平行宇宙就会..."声音被风雪吞没，冰层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军靴碾碎冰碴的节奏，与记忆中的心跳完美重合。
姜晚晴抬头，看见陆沉的身影从极光中走来，金瞳如初遇时清澈："这次蜜月，我要去新世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