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晴的指尖还悬在门把手上，陆沉军大衣的寒气己经扑了满面。
他肩头积着未化的雪，眉骨新添的伤疤在煤油灯下泛着淡金，像是把星光碾碎嵌进了皮肉里。
"你..."她刚开口就被抵在门板上，陆沉带着枪茧的手掌垫在她后脑，另一只手利落反锁门闩。
犬吠声由远及近，混着零碎的脚步声。
"三分钟。"陆沉的气息喷在她耳后，喉结擦过她发顶，"查夜的红卫兵。"
姜晚晴的背紧贴着他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军装下绷紧的肌理。
衣柜镜子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像极了她空间里那张1957年的结婚照——父亲穿着同样的制式军装，母亲鬓角别着绒花。
"为什么回来？"她故意后仰，后脑撞到他锁骨处的旧伤。
陆沉闷哼着扣紧她腰肢，军功章硌在两人之间："来取我的钥匙。"他指尖掠过她颈间红绳，勾出那枚染血的翡翠玉坠，"顺便..."
玻璃窗突然被敲响，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窗帘。姜晚晴在他收紧的臂弯里转身，唇瓣堪堪擦过那道金痕："顺便什么？"
"顺便教你撒谎。"陆沉猛地扯落她发绳，在红卫兵破门的瞬间吻住她惊愕的唇。
煤油灯被撞翻在地。涌入的人群举着火把，将交叠的人影投在斑驳的墙皮上。姜晚晴揪着陆沉的领口，齿间尝到铁锈味——这疯子竟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搞破鞋的！"为首的红卫兵举着语录本厉喝。
陆沉慢条斯理地抬头，从内袋掏出皱巴巴的结婚证："我和爱人久别重逢，犯哪条纪律了？"证件照片赫然是他们山洞里的合照，不知何时被PS上了红背景。
姜晚晴掐着他腰间的，面上却浮起恰到好处的羞赧："让同志们见笑了。"
人群哄笑着散去时，陆沉还保持着将她圈在怀里的姿势。
他着结婚证上的钢印："华东军区特批，有效期三个月。"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配偶"二字，"够你回城用了。"
姜晚晴扯开他衬衫，那道横贯腹部的刀伤己经溃烂发黑。
空间医疗舱的警报在脑海炸响：【放射性污染扩散至淋巴系统。】
"这就是你说的解药？"她将镇静剂狠狠扎进他静脉。
陆沉擒住她手腕按在炕沿，眼底金芒忽明忽灭："罗布泊有陨石残骸..."冷汗顺着他下颌滴落，在粗布床单上晕开深色痕迹，"能暂时压制基因崩溃。"
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呼啸而过。姜晚晴盯着他心口浮现的倒计时——17:23:11，突然扯开自己的棉袄领口，将翡翠玉坠按在锁骨下方："这里的植入体，是你父亲留的定位器吧？"
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带着薄茧的指尖抚过那道浅疤，突然低头咬住玉坠的红绳。
温热的唇擦过她突突跳动的血管："现在它也是我的锚点。"
疼痛伴随着酥麻窜上脊柱，姜晚晴在眩晕中看见记忆碎片——父亲将微型芯片植入婴儿心口，窗外是漫天极光。
原来那些午夜梦回时听见的机械嗡鸣，不是幻听。
"你们拿我当实验品？"她抄起炕头的剪刀抵住他咽喉。
陆沉却握着她的手往心口送，剪刀尖刺破军装："这里跳动的每一下，都是为你准备的倒计时。"他胸口浮现同样的疤痕，"当年你父亲救下三百个辐射病患者，我们是唯二的幸存者。"
剪刀"当啷"落地。
姜晚晴的掌心贴着他心口，两个错位的心跳渐渐同频。医疗舱的警报突然变调：【基因共鸣激活，生存时限重置——30天。】
陆沉喉间溢出低笑，染血的手指插进她指缝："看来老天爷要我们假戏真做。"
更声催过三响，姜晚晴在药香中醒来。
陆沉赤着上身坐在炕沿煎药，后背的弹孔己经结痂，金纹顺着脊椎蜿蜒进裤腰。见她睁眼，端起药碗含了口，捏着她下巴渡过来。
"咳咳...你！"苦腥味呛得她眼角泛红。
"嘘。"陆沉舔去她唇边的药汁，"东厢房住着革委会的眼线。"他指尖在炕桌上画圈，"真正的翡翠密钥，在罗布泊军事博物馆..."
院外突然传来鸡飞狗跳的响动。姜晚晴从空间摸出望远镜，看见王小草被两个中山装男人拖向吉普车。
女孩挣扎间露出的手腕上，淡金色的环状斑纹若隐若现。
"第二批实验体。"陆沉系扣子的手顿了顿，"当年那批陨石辐射过的孩子，都活不过二十岁。"
姜晚晴扣上最后一粒盘扣，将匕首插进靴筒："所以你要带我去找的不是解药，是屠杀名单？"
晨光刺破窗纸时，陆沉为她戴上大红围巾。
冰凉的唇擦过耳垂："是婚宴请柬。"他摊开的掌心躺着两颗子弹壳，底火处刻着陌生的楔形文字，"在罗布泊等着喝喜酒的，可不止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