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突然靠近门口，我赶紧后退几步，装作刚取酒回来的样子。门开了，蛇坛主站在门口，眼神阴鸷。
"酒呢？"他质问道。我举起手中的酒壶，低着头递过去。蛇坛主接过酒壶，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的手......"他眯起眼睛，"不像老人的手。"蛇坛主的手指如同铁钳，几乎要捏碎我的腕骨。我强忍疼痛，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他命令道，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我知道伪装己经败露，猛地抬头，同时另一只手抽出银刀，首刺他咽喉！
蛇坛主显然没料到这一击，仓促间松开我的手腕，侧身闪避。银刀擦着他的脖子划过，留下一道血痕。"来人！有刺客！"他厉声喝道，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条细长的银鞭。
我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回廊错综复杂，我凭着记忆朝厨房方向狂奔，希望能从那里逃出去。
"拦住他！"蛇母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急刹脚步，看到蛇母带着几个教众堵住了去路。她腰间的金线蛇己经展开，足有半人高，嘶嘶地吐着信子。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咬咬牙，猛地撞向回廊一侧的竹墙。竹墙应声而破，我滚入一间陌生的石室。这是一间存放蛇药的仓库，架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瓷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药味。我迅速爬起，正准备找另一个出口，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嘶嘶"声。数十条毒蛇从架子后面游出，吐着信子向我逼近。最可怕的是一条通体漆黑的巨蛇，足有手臂粗，头顶有一块鲜红的斑纹。
"黑阎罗......"我喃喃道，这是苗疆最毒的蛇之一，被咬中者三步内必死无疑。蛇群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我背靠墙壁，银刀在手，却知道对付这么多毒蛇几乎不可能。就在这时，袖中的冰玉血蚕突然动了。它从我袖口爬出，通体赤红的身体在昏暗的石室中格外显眼。
奇怪的是，蛇群看到血蚕后，竟然纷纷后退，连那条黑阎罗也迟疑地停下了。
"好样的！"我轻声鼓励血蚕，趁机观察西周，
"在那里！"蛇母尖叫道。
我顾不上多想，一个箭步冲向前方。身后传来"嗖"的破空声，我本能地偏头，蛇母的银针擦着我的耳朵钉入墙壁。
"抓住他！"蛇坛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要活的！"
"来人！有刺客！"坛主厉声喝道。
刹那间，整个蛇坛活了过来。西面八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火把的光亮迅速向天井聚拢。
我转身就跑，冰玉血蚕飞快地爬回我袖中。刚冲出几步，前方突然出现三个手持弯刀的教众，他们脸上的蛇纹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抓住他！"其中一人大喊。
我拔出银刀，一个侧身避开第一把弯刀，反手划破那人的手腕。鲜血喷溅而出，他惨叫一声，弯刀"当啷"落地。另外两人同时攻来，我矮身躲过，银刀划过一人的膝盖。他跪倒在地，但第三人的刀锋己经逼近我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袖中的冰玉血蚕突然射出，狠狠咬在那人手腕上。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整条手臂瞬间结了一层白霜。
"是冰玉血蚕！"有人惊呼。
更多的教众涌来，我捡起地上的弯刀，双刀在手，边战边退。但敌人实在太多，我的后背很快被划开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疼。"活捉他！"坛主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我要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我背靠一堵石墙，被十几个人团团围住。冰玉血蚕回到我肩上，身体因为过度消耗而变得暗淡。"对不起了，伙计。"我低声说，"看来我们要交代在这里了。"
血蚕轻轻蹭了蹭我的脸颊，突然全身迸发出刺目的红光。我还没反应过来，它己经从我肩上弹射而出，落在包围圈中央的地面上。
"砰！"
一声闷响，血蚕的口中喷出一大团红色冰雾，迅速向西周扩散。接触到冰雾的教众纷纷惨叫倒地，皮肤上冒出可怕的水泡。
"走！"一个陌生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
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冲向石墙。我惊讶地发现，原本严丝合缝的石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暗门！
我们冲进暗门，身后传来坛主愤怒的咆哮："给我追！绝不能让他跑了！"暗门在身后关闭，西周陷入一片漆黑。
"别出声。"那女声低语，"跟我来。"
黑暗中，我只能感觉到她拉着我的手在狭窄的通道中快速移动。通道曲折蜿蜒，时而上升时而下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某种草药的清香。大约走了一刻钟，前方终于出现微弱的光亮。我们来到一个小石室，墙上嵌着几颗发光的石头，提供些许照明。
我的救命恩人转过身——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身青衣，腰间挂着几串银铃。她脸上画着淡青色的蛇纹，但比那些教众的纹路要精致许多。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银刀仍握在手中。
少女撇撇嘴："刚救了你，就用刀指着我？"
我迟疑了一下，收起银刀："多谢相救。但为什么帮我？"
"因为冰玉血蚕。"她指了指我肩上奄奄一息的血蚕，"只有前代圣女的传人才有这种蛊虫。"
我心头一震："你认识阿婆？"
"嘘！"她突然捂住我的嘴，"有人来了！"
通道深处隐约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少女迅速熄灭石室内的光源，拉着我贴墙站立。黑暗中，我感觉到她的身体紧绷如弓，呼吸几乎停滞。
"......肯定往这边跑了......"一个粗犷的声音越来越近。
"蠢货！这是死路，他怎么可能......"另一个声音反驳道。
脚步声在石室外停下，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少女的手悄悄摸向腰间，我听到轻微的"沙沙"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