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那日,晨雾还未散尽。吴邪紧了紧背包带,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霜。胖子在一旁跺着脚,嘴里不停地抱怨:"这鬼天气,胖爷我的脂肪都快冻成黄油了!"
约定的老槐树下,张起灵早己静立等候。他一身黑衣几乎与树干融为一体,只有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在晨光中微微发亮。见二人到来,他只是略一颔首,目光在胖子鼓鼓囊囊的背包上停留了一瞬。
"小哥!"吴邪刚扬起笑脸,就被一阵夸张的咳嗽声打断。
"咳咳咳!某些人眼里就只有哑巴张是吧?"黑瞎子从树后转出来,墨镜反射着冷光。他手里转着把瑞士军刀,嘴角挂着标志性的痞笑:"小三爷,你这背包怎么比上次又小了一圈?该不会是..."
"放屁!"胖子一把搂住吴邪肩膀,"我们家天真是读书人,哪像你个老流氓,整天就知道带些不三不西的装备。"
黑瞎子手里转着把瑞士军刀,突然刀尖指向胖子背包:"王胖子,你偷摸带了老子两瓶二锅头的事,真当爷闻不出来?"
胖子一把护住背包:"放屁!这是胖爷我的防冻液!"说着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丫怎么知道是两瓶?"
黑瞎子墨镜滑下半寸,露出促狭的笑。吴邪扶额叹气时,忽然注意到张起灵指尖沾着些新鲜泥土,脚边老槐树的树皮上有几道新鲜的刻痕——是某种古老的祈福符号。
"走了。"张起灵的声音轻得像片雪花落地。他转身时,吴邪分明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缠着根红绳,绳结样式竟与槐树皮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进山三小时后,海拔己过三千米。胖子正对着悬崖撒尿,突然怪叫一声:"卧槽!这尿还没落地就冻成冰溜子了!"黑瞎子叼着烟笑骂:"那你小子可小心点,别把命根子——"
话音戛然而止。
前方雪坡上,张起灵毫无征兆地跪了下去。积雪没过他的膝盖,黑色冲锋衣在苍茫雪地里像一滴凝固的墨。他摘下手套,露出缠着红绳的手,缓缓按在雪地上。
"小哥这是..."吴邪刚要上前,被黑瞎子一把拽住。向来嬉皮笑脸的男人此刻神色凝重,墨镜后的眼睛死死盯着张起灵的动作:"别过去,他在问路。"
胖子突然压低声音:"你们看他的手势..."张起灵的五指以特定节奏叩击雪面,积雪下竟传来空洞的回响。更诡异的是,他跪拜的方向——正对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青铜门轮廓。
吴邪背包里突然传出"咔嗒"轻响。黑瞎子猛地转头:"小三爷,你包里除了炸药还装了什么?"吴邪慌忙按住震动不己的背包,青铜铃铛的声响却己飘了出来。
三十米外的雪堆后,齐雾的耳尖动了动。这个频率...是汪家地牢里用来驯服"猎犬"的青铜铃音。她灰蒙蒙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无意识摸向腰间的盲杖匕首。
雪地上,张起灵的红绳突然崩断。他抬头望向青铜门的方向,说了句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话:"它记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