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哥呢?他会如何?”楚珏突然抓住裴玉镜的衣袖。
裴玉镜垂眸看着这个将死之人,忽然觉得不妨“大发慈悲”。
他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他会活得好好的。”他轻轻拂过楚珏颤抖的手背,“等我离开后,这位子给他坐。”
楚珏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站起身。
“裴玉镜,真有你的!”他一把揪住裴玉镜的前襟,却在对方玩味的目光中泄了气。
他手指无力地松开,转而指向裴玉镜心口:“我就不明白了...我和楚绯到底哪里不一样?”
裴玉镜看着楚珏通红的眼角:“他有的我什么没有?你就这么...这么...”声音哽在喉头,最终化作两个带着哭腔的字:“偏心!”
裴玉镜忽然觉得有趣。此刻的楚珏像极了一只大型犬——明明牙都露出来了,却还是舍不得真咬下去。
“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楚珏突然冷笑。
"你就算好男色..."他故意用目光扫过裴玉镜的腰腹,“我哥弱不禁风的,他不行。”
裴玉镜终于笑出声来。
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被扯乱的衣襟:“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本王谁都不喜欢。”
“裴玉镜!”楚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
“你就不能好好看看我吗?”
“说实在的,他们其他人...拿什么和我比?”
裴玉镜怔住了,
“确实,”裴玉镜忽然勾起唇角,手指地划过楚珏锁骨,“本王还没有好好地看过你。”
寝衣应声落地。
裴玉镜没想到楚珏如此大胆,闭着眼睛下意识转身就走。可是闻到了楚珏身上自带的体香,整个人好像被蛊惑一般,好像认命似的睁眼了。
送上门的不看白不看。
他在笑。
裴玉镜当真后退两步,慢悠悠绕着楚珏走了一圈又一圈。
每一步都像踩在楚珏紧绷的神经上。他故意慢慢来。
良久。
“本王看了,”裴玉镜摇摇头,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惋惜,“本王不喜欢你这款。”
楚珏瞬间涨红了脸。他手忙脚乱地抓起衣服往身上套:“那你还盯着看这么久!”
腰带系了半天没系好。
裴玉镜欣赏着他狼狈的模样,忽然伸手替他整了整衣领。
在楚珏反应过来前,他己退到珠帘外,“毕竟...这是最后一次了。”
楚珏看到裴玉镜决绝的背影,恨恨道:“怎么会?我死后也定会寻你。”
裴玉镜停下脚步,他平常爱看书,志怪小说也不落下。
有一个故事讲的是。
死刑犯被押上刑场,临刑前恶狠狠地对监斩官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监斩官淡定一笑:“行啊,你要是真有本事,死后让你的血倒流,溅到那边那棵树上,我就信你。”
手起刀落。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喷出的鲜血竟然逆流而上,把几米外的树干染得通红。
围观群众吓得西散奔逃。
有人问:“你怎么不逃,他可是要来找你复仇的!”
监斩官却淡定点烟:“他最后的执念变成了证明自己血能倒流,而不是找我报仇。他的怨气用错地方,自然就伤不到我了。”
裴玉镜为人谨慎,就算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被楚珏的死后怨气缠上。于是……
裴玉镜柔声说:“你要是死后能让宫内那棵梅花常开不败,那我就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