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
裴玉镜看着楚绯哭的那么伤心。
裴玉镜想到自己,自己好像并没有情感波动特别大的时候,更别提大哭一场。
裴玉镜想了无数个自己可能会痛哭一场的场面,可是他想不到,毕竟男儿有泪不轻弹。
在裴玉镜的世界里,可以流血但不可以流泪。
不止是不流泪,连遗憾都很少有。
对了,说起遗憾,裴玉镜还是有一件事一首如鲠在喉。
他一首在想桓真雅那次,到底是如何赢的自己。
裴玉镜刚揉了揉楚绯的脑袋。
头突然很痛。
尘封的记忆如决堤洪水般涌来——
梦里面的人长的跟自己一样的脸,但行为举止不像裴玉镜会做出来的。
三百年前的赌坊里……
裴玉镜那晚在赌坊赢了个遍,给蘅芜看的心痒痒,竟不顾身份拽住裴玉镜的衣袖,死活缠着裴玉镜教他。
裴玉镜卖关子故意拖长声调:“我这有两不教,”
“一,男的不教。”
“二,女的不教。”
“那岂不是要阉人才能学?”蘅芜君气得眼角飞红。
这一嗔怒的模样让裴玉镜心跳漏了半拍,素来坚定原则的他竟鬼使神差地松了口。
裴玉镜或许是失忆的原因,没有了平常的克制,或许不是失忆的原因,可能是单纯的色迷心窍了。
裴玉镜只教了蘅芜君一会,对方学得极快,不过半盏茶时间就吵着要比试。
裴玉镜这人可是胜负心也极强,怎么能被蘅芜君看扁呢?!
裴玉镜和蘅芜君己经玩了半个时辰,骰子在盅里清脆碰撞,两人你来我往竟然一首平手。
两人决定这局,都不许作弊。
“最后一局,各凭天命。”裴玉镜看着桓真雅的侧脸,突然希望这局能输得慢些。
骰盅揭开时,裴玉镜的两个六一个五己经堪称绝杀。
可对面三枚骰子竟诡异地叠成柱状,最上方赫然是鲜红的六点。
“你使诈!”裴玉镜拍案而起。
当然桌子一点事儿没有,就是裴玉镜手有点疼。
桓真雅居然赢了他。
裴玉镜怒火中烧:“不是说好不作弊了吗?”
桓真雅无辜的笑了笑:“凤凰,承认吧。”
桓真雅继续给裴玉镜火上浇油:“我就是赢了你。”
裴玉镜从这段回忆里面总算解开了自己的遗憾。
裴玉镜无奈地笑了笑,原来桓真雅真没作弊,他的运气一首以来都这么好。
可是问题来了。
脑海中的自己为什么和桓真雅这么亲近,他自己完全没印象!
这段记忆刺痛得让现实中的裴玉镜愣了一下,裴玉镜感觉连心都空了起来。
怀里的楚绯惊慌抬头,泪痕未干。
裴玉镜看楚绯终于停下来。
裴玉镜温声细语:“绯儿,人不能老是哭泣,眼泪对别人来说没有任何用。”
楚绯黏在裴玉镜身上,不撒手。
楚绯执拗的追问:“我只想知道,这对皇叔有用吗?”
裴玉镜含糊不清,带着几分宠溺的纵容道:“有用的。”
楚绯轻轻的眨了眨眼睛,他半眯着眼睛,柔声说道:“皇叔你能不能发誓?”
裴玉镜挑眉:“什么”
楚绯紧紧咬住牙关:“皇叔发誓,以后只选择我。”
裴玉镜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竟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怜惜。他本就不在意其他皇子,在这个世界里,楚绯算是他难得亲近之人,即便他不说,他也会选他。
更何况……
裴玉镜骨子里还带着点大男子主义,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哭得厉害,提出的要求又不过分,他自然愿意顺着他、哄着他。
于是,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承诺道——
“这个简单,皇叔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