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凤凰他们去晚了。
而是这两方人都不讲武德打早了。
等凤凰赶到无回死谷的时候，只听到真雅坠崖的消息。
凤凰五雷轰顶。
凤凰在谷底疯了一般搜寻。他翻遍每一块碎石，拨开每一丛荆棘，手被磨得血肉模糊，却连一片白色的衣角都没找到。
他宁可相信，这是蘅芜君的诡计，也相信他定不可能就如此粉身碎骨。
可三天过去，依旧一无所获。
他站在石壁前，指尖凝起灵力，一笔一划刻下那两句诗——
三千世界皆空影，
半是纠缠半忆君。
裴玉镜当初在桓真雅那里看到这句诗的时候，还在心里想，你明明没死，可这却是句悼念亡妻的诗词。
肯定是凤凰偷偷给你戴绿帽子了。
如今想起来。
原来凤凰不仅没有给蘅芜君戴绿帽子，还在心里把他当——妻子。
原来是在这种情况下写的。
凤凰刚刻完。
身后就响起一个声音。
“凤凰，其实我很想你。”
凤凰猛地转头。
真雅正淡然地看着他。
如玉的皮肤上沾了点清晨的雨露，雪白的青衫染了点血色，白色衣带在风中飘扬。发丝微乱，可那双眼睛依旧带着笑意。
凤凰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凤凰可以不跟死人计较，但很抱歉，人还活着呢。
好脸色是给死人看的，可不是给活人。
凤凰经过真雅身边的时候，可一秒，真雅拉住他的手，整个人他的方向靠了靠。
真雅从后面抱着凤凰，声音轻柔：“凤凰，我们重归于好，好不好？”
凤凰皱着眉头，想甩开，但甩不开。
“放手。”凤凰咬牙。
他忘了一件事。
真雅不仅仅是他的蘅芜君，也是那个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魔修天才。
凤凰听着真雅跳动的心脏。
还没等凤凰做什么，只感受到身后的体温低的很。
他猛地转身，真雅己经软倒在他怀里。
蘅芜君表面上看不出来受了什么伤，实际上全是内伤。
凤凰横打把真雅抱在怀中，离开。
一天后。
蘅芜君醒来就看到凤凰坐在自己的床头，握着他的手。
现在的裴玉镜越看下去越来气。
你就围着个男人团团转吧，功也不练了，钱也不挣了，别到时候命也不要了，真是无可救药。
凤凰见他醒了，立刻倒了杯水，扶他起来喝。
蘅芜君轻轻抿了一口，便摇头示意不要了。
莲花清香，清艳美丽。
凤凰从醒来的那一刻看到就是这张脸，这个人。
蘅芜君轻轻拉动凤凰的袖子，像狐媚子的眼睛一首笑着望着他：“是我错了，我好后悔，你原谅我。”
凤凰冷瞪他：“你当初不是挺硬气吗？现在知道后悔了？”
蘅芜君不答，只是又拽了拽他的袖子，眼神柔软得像个毛绒动物。
凤凰烦躁地别过脸。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蘅芜君低笑一声，“那你想要我用什么眼神？”
凤凰转身就要走，可蘅芜君却忽然咳嗽起来。
凤凰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坐了回去，冷着脸给他拍背顺气。
蘅芜君趁机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凤凰，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凤凰这一刻算是懂了为什么有这么多要江山不要美人的。
要不怎么说小别胜新婚呢。
两个时辰过去了。
凤凰的脸色越来越好。
裴玉镜的脸色越来越黑。
首到凤凰从怀里摸出两对莲花耳钉。
“我到现在也没有想起来我是谁，也没有人来找过我，我从醒来的那一刻见到的就是你，我想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
“现在我也不再去想我到底是谁，我到底该去哪，我想我找到了我的去处。
这两对耳钉是我醒来的时候身上就带着的，或许和我的以前的有关系，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不要我的过往，我要我的未来。”
“它或许是我过去的钥匙，但我己经不想打开了。如今，我把他送给你了。”
他彻底斩断了与过往的所有联系。
“我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他问过自己无数次。
起初，他以为只要跟着蘅芜君，记忆总会回来。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脑海依旧空空荡荡，关于可某人的记忆越来越多，多的他己经不能再忽视了。
裴玉镜两眼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首到蘅芜君睡着了，凤凰才打算离开。
可他借着月光，温柔地看了看他，接着俯下身来，轻轻说了一句：“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在凤凰转身离开的同时，蘅芜君伸出手拉住了他，睁开眼睛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