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这儿也住了段日子,如今下楼去用晚膳的路上在商量点事。
“是回去还是在这多待会?”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撞了西陵鹤怨。
青玉镜匣从绛红衣襟滑落,磕出清脆的声响。
“找死?”
西陵鹤怨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一把拉住白衣人的衣服袖子:“你撞到人了你没看见啊?你哑巴了?”
该说不说,虽然裴玉镜不吃这款,但西陵鹤怨脸长的确实没话说,这样的容貌,哪怕在盛怒时也让人移不开眼。
他瞧着西陵鹤怨因怒意更显艳丽的眉眼,莫名记起了这双眼睛蒙着水雾的模样。
裴玉镜双手抱胸,倒要看看这个白衣人到底是不是哑巴,会不会还嘴。
白衣人什么都没说走了。
裴玉镜只感觉扫兴,没得看好戏。
玄青好奇地捡起西陵鹤怨掉落的东西,打开一看,居然是面镜子。
“你没事吧,随身带个镜子做什么?”
西陵鹤怨一把夺去,懒得跟他解释,镜面掠过裴玉镜的瞬间,西陵鹤怨突然僵住。
西陵鹤怨盯着镜中的裴玉镜,眉间那抹青鸟图腾清晰可见,宛如活物般微微泛着青光,可当他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的真人时——
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幻觉?
他皱眉,又低头看了眼镜子——青鸟仍在。
“裴玉镜。你眉间……以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裴玉镜转移话题,眉头微蹙:“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人跟鬼似的,我看到他三次了。”
西陵鹤怨抬眸:“不是两次么?你还见过他?”
要不怎么说古代车马慢,一生只能爱一人呢,这里离总坛远,三人赶路都浪费了许多日子。
裴玉镜想起也快到了吃药的日子。
裴玉镜朝怀里摸去,神色一凝
“哪个不长眼的小偷把我药偷了?”
玄青“噗”地笑出声,——天下竟有贼敢偷到玉枢大人头上,倒也是桩奇事。
不知道我们玉枢大人记仇的很。
西陵鹤怨:“你吃的什么药?要不要我给你去配?”
裴玉镜:“明天我们就启程吧。”
玄青一逮机会就往死了损西陵鹤怨:“玉枢大人,人家关心你呢,你倒是理理他。”
一夜过去。
阴冷的石牢内,湿气渗入骨髓,玄青猛地惊醒。
他撑起身子,目光扫过西周——青苔爬满石壁,而身旁,裴玉镜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还没死就给我起来!”玄青伸手探他鼻息,确认人还活着。
裴玉镜睫毛微颤,缓缓睁眼,眸中寒光乍现,却在看清处境后骤然阴沉。
“裴玉镜,我们被人算计了。”
玄青咬牙切齿,试着运转内力,却发现经脉空空如也,顿时脸色铁青,“内力全无……完了。”
他猛地攥紧拳头:“这西陵鹤怨——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裴玉镜冷冷扫他一眼,“他不会做这种事。”
“你还护着他?!”玄青怒极反笑,“那我问你——他人呢?他平常就看我不顺眼,自诩名门正派,除魔卫道不是他的老本行?!”
裴玉镜沉默一瞬,忽然想起——
药。
当初从修魔手中夺来的,西陵鹤怨手里还有剩余。无色无味,服下后内力尽失。
可他为什么要连我一起下药?
裴玉镜眸色渐深,脑海中闪过某个可能——
难道……他又想把我抓回去?
记忆翻涌,水牢的阴冷、铁链的禁锢、还有濒死的痛苦…… 绝不能再回到那种地方。
“玄青……若真是他……我会亲手杀了他。”
石牢外传入脚步声,一个接一个。
“教主大人,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也会落在我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