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强见工头不开面,就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工头点了一根烟。
边强低声地说:“老大,你看看能不能在食堂给她安排一下,我听他们 说小玲不干了,那不是缺个洗菜的吗?”
工头看着边强,觉得边强不会来事,要是有空缺,他能不留下艳秋吗?
就是因为没有空缺。
工头说:“强子,我不是不给你面子,小玲是走了,可我答应大老杨,他媳妇要来,这个名额只能给他留着。”
边强听工头这么说,他也没法说什么。
工头也不想得罪边强,毕竟,靠边强给他干活呢。
工头说:“食堂挣钱少,在工地还埋拉巴汰的,成天吃一嘴沙子,何苦呢?不如让你老乡到外面饭店打工,做服务员一个月也不少挣。”
艳秋觉得工头说得对,在哪不挣钱呢,非得在工地干活?
看到工棚那个脏,她的心就凉半截。
她已经打了退堂鼓,不过,工头没相中她,没要她,这让她有些憋气。
边强看了艳秋一眼,也很无奈。
艳秋扭头就往门外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出了门,走了几步,抬头看到旁边一垛沙子,一袋袋的沙子,七拧八挣,垛得不板正。
她忽然有了想法。
艳秋走到沙袋旁边,两手抓住一个沙袋,一使劲,嗖地一声,沙袋就扛在肩膀上。
边强诧异地看着艳秋,说:“你要干啥?扛这玩意干啥?”
艳秋说:“你也别闲着,快,再给我扛上一袋沙子。”
边强也聪明,明白了艳秋了意思,但他有点舍不得艳秋扛沙袋,说:“一袋行了,别逞强。”
艳秋说:“帮不帮?不帮拉倒。”
艳秋自已要再扛一袋沙子。边强只好抓起一袋沙子,放到艳秋的后背上。
艳秋背着两袋沙子,咣当一声,用脚踢开门,一步跨进房间。
工头听到门被踢开,一脸的怒气,就准备骂人,我的门还有人敢踢?
但他马上愣住了,只看到艳秋背上两袋沙子,没看到脸。
艳秋抬起脸,说:“大哥,我这力气还行吧?我不干食堂的活儿,挣的少,我就跟强哥做工地的活儿,想多挣点。”
工头一看是艳秋,这个女人,挺泼辣呀。
他笑着说:“行,行,快放下吧,一次不用扛两袋,累住呢?能扛一袋就用你。”
边强急忙进屋,要从艳秋后背上拿下一袋沙子。
艳秋说:“边去!不用你!两袋沙子要是扛不了,我还算是种过地的?”
艳秋背着两袋沙子,轻松地走到屋外的沙堆旁,一耸肩,就把两袋沙子扔到沙垛上。
工头也跟出来,说:“行,不错,我留下你了,明天干活,带班的会交代你干什么。”
工头又对边强说:“你领她到大玲那里去住吧,被子褥子要是不够,先凑合一宿,明天再去买。”
这就是留到工地了。
艳秋很开心,自已争取到手的工作,不一样的感觉。
边强领着艳秋去女工住的工棚,路上,叮嘱她:“以后干活别这么傻,别一次扛两袋。”
艳秋说:“知道了,这次不是为了镇住工头吗?”
边强说:“还有,干活的时候,看着别人扛几袋,你就扛几袋,别多干,也别少干,明白吗?”
艳秋说:“明白了,这我还不明白?别磨叨了,跟我妈似的。”
边强把艳秋带到工棚,交代一个叫大玲的女人,照顾一下艳秋。
随后,边强就走了,明天老早还要上工呢。
大玲,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两只眼睛挑剔地上下打量艳秋,说:“你能干动工地的活儿吗?”
艳秋说:“能干动。”
大玲也没再说啥,就把艳秋领到铺上,说:“你找个空地儿睡吧,明天四点起来上工,能起早吗?”
艳秋说:“能。”
在家里种地,有时候三点就爬起来,往地里走。
早晨的露水把裤腿都打湿了。她觉得世间的活儿,没有比种地更累的。她能种地好几年,其他的活,都不害怕。
女工的工棚,比男人的工棚干净一些。但也干净不到哪去。
艳秋来到最里面的角落,拿了一床铺盖,倒下睡了。
她没有盆子,忘记买了,明天再买。
睡到半夜,口渴,想起背包里,边强给她买的水。拿起来咕咚咕咚地喝。
喝完水,又想去厕所,可不知道厕所在哪儿,忘记问了。
这时候,铺上有人起来,披着衣服往外走。
艳秋跟上去,说:“你去厕所吗?我也去。”
两人结伴去厕所。厕所就搭在工棚的角落里,搭了两个简易的厕所,各用一块门板挡着。
一个门板上写着女字,另一个门板上写个男字。
同伴上完厕所,就走了,也没等艳秋。艳秋上完厕所,提裤子的时候,忽然看到旁边露出一张男人的脸。
艳秋不客气地一拳打了过去!
艳秋说:“你敢爬女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