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尖叫着跑出了卧室。
客厅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张宏亮的身影。
卧室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面上爬行。
我想也没想,冲出了家门。
走廊一片漆黑,电梯的数字十八在黑暗里像是猩红的血迹。
这样的情况,我哪里还敢朝着电梯跑。
于是我转身跑向了消防梯,隐隐约约的,我听见有人在说话。
是我老公的声音,而另一个人则是个女人的声音。
“邢护士,我老婆的这个病有没有不住院的治疗方法。”
我听见我老公在问。
女人有点为难地说道:“那恐怕要加大药物剂量了。”
老公:“这样会不会对她的大脑有损伤?”
女人说:“没办法,如果这个症状持续下去……”
接下来的话我没有听清,一阵天旋地转间,我再次惊醒。
我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目光看到盖在身上的被子,我心里的寒意就跟长了草一样。
张宏亮推开门进来,担忧地看着我:“老婆,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张宏亮递上一杯牛奶,“你最近一直都睡不安稳。”
我掌心里全是潮湿的汗水,有气无力地问道:“我又做噩梦了吗?”
张宏亮踌躇地瞥了我一眼,很小心翼翼地回答:“嗯。”
“又是尖叫,又是乱抓乱踢,老婆,我们要不要看看。”
我叹了口气,“我不想去医院。”
张宏亮这时却想到什么,“我们家楼上,住着一位护士。”
我揉了揉额角,只觉得脑袋里跟有电钻在钻一样的疼。
张宏亮将牛奶杯递到我的唇边,“先喝点牛奶吧。”
我点点头,抿着唇咕咚咕咚喝进去了大半杯。
他很快就跑了出去,没多久就带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回来。
我一直瘫坐在床上,根本没力气动。
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我察觉到这位漂亮的女士眉眼捎带的风情。
她看向我老公的眼神显然不单纯。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老婆,这是住在我们家楼上的邢护士。她现在就在公立医院上班呢,资源多,实在要是不放心,我们找找关系去看看。”
邢护士——
我目光慢吞吞地移向对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视线太过审视,对方竟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尴尬地笑着:“我也没多厉害。”
邢护士坐在床边,我也如实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告知。
包括对面碰到的两个邻居,但我隐瞒了昨晚噩梦中碰到我老公和邢护士在谈话的那段。
邢护士皱着眉,“你是说,你晚上做梦的时候进到了邻居家里?”
我点点头,“而且白天我碰到他们家人的时候,他们都很古怪。”
“我朋友跟我说过,这个小区早期施工的时候,死过一个工人。”
“那个工人掉进了搅拌机,被打成了水泥糊墙。”
“说不准,就是我在隔壁看到的那张黑白照片。”
我的描述太过详细,邢护士和我老公的神色都显然不正常。
像是被吓到了似的。
张宏亮走过来抱着我的肩膀,“老婆,赵寻安知道的都是传言。”
“这小区当初是出过事,但我们公司已经付了足够多的抚恤金。”
“那家人后来就搬回老家生活了,怎么可能住在我们隔壁,你一定是最近太累了。”
一阵困倦来袭,我听见我老公说。
“我们去医院检查检查,好不好?”
朦胧间,我点了点头。
彻底昏睡前,我听见我老公和邢护士的对话。
“你看我老婆这个情况,如果只是住院的话,能解决吗?”张宏亮问道。
邢护士娇笑了一声:“只是住院的话,怎么能让你满意呀。”
我想说话,但全身都好像被封印住似的。
根本动弹不得。
可意识却没有完全消失,我听见张宏亮继续说道:“等到她住了院,我们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
邢护士嗔怪道:“还不是你,非要废这么大的周折。”
“要我说,最开始就应该大剂量的药下进去,保证她第二天形同痴呆,你非要搞得这么麻烦,装神弄鬼的。”
张宏亮道:“乖乖宝贝,你是不知道我那个老岳丈有多精明,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肯定不会同意把财产都给我的。”
“在这个贱女人住院以后,你还得陪我演一出戏。”
“好老公,我都听你的。”
话音没落,两个人就嗯嗯啊啊的缠绵起来。
邢护士还在问:“但这女人说的骨灰房的事,你知道么?”
张宏亮说:“当然都是我安排的。”
就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床上,我的手指慢慢地蜷缩在一起。
我闭着眼,动弹不得,唇角却诡异地勾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