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瞬间静了,窗外的雨声噼里啪啦的作响。
我只开了台壁挂灯,昏暗的光线根本无法照亮满室的阴沉。
隔壁微弱的哭泣声似乎又若隐若现地响起来。
“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雨天,信号也不好。
电话里赵寻安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的。
“你们……小区的……死过工人。”
“那个……工人,三四十岁的模样。”
我猛地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张黑白照片。
那个照片的主角,正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
但越害怕,就越想知道真相。
等我再次缓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是邻居家的大门。
那串钥匙还挂在上面。
明明知道这个钥匙拧不动,可鬼使神差地,我竟还是伸出手去。
就在我想要碰的时候,身后的电梯门突然开了。
“老公,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我吓了一跳,发现是张宏亮下班了。
张宏亮掐了掐眉心,眼圈泛着青黑,有气无力地应声:“嗯,最近没什么事。”
他问我:“你站在这做什么呢?”
我心虚地敷衍过去:“倒垃圾刚回来。”
回到家,整个晚饭都吃的很沉闷。
张宏亮像是有心事,早早就洗漱准备睡觉。
瞥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才晚上八点钟。
虽然睡不着,但我也是好久没和老公亲近,所以洗了个澡也顺势躺在了旁边。
但翻来覆去,我还是睡不着。
我总是想起赵寻安说的房子的事,于是转过身去搂住他的腰,“老公。”
张宏亮半梦半醒间回应我,“嗯。”
“我今天听到了个事。”
“什么事啊。”
“赵寻安最近准备买房你知道么,然后她在调查的时候发现,我们这个小区的房子当年出过事,说是死过人呢。”
我推了推他,“这小区不就是你们公司盖的么。”
张宏亮被我搞的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太过害怕的我,压根没注意到张宏亮眼底的不耐烦。
“你说这个房子,有没有可能真的不好。”
“阿莞。”张宏亮长叹口气,支撑着身子起来,“我最近很累。”
他说:“我每天都要和供应商应酬,还有各种排到满的会议,就今天,我想早点休息,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张宏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就去了客厅。
没多久,手机播放视频的声响就传了进来。
我有点委屈,闷闷地趴进了被窝里。
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太紧绷,没一会儿就产生了困意。
半夜,我再次被那道哭声和抓挠声吵醒。
黑暗中,似乎有冰凉的手指爬上了我的腰间。
那只手很不安分,我以为是老公,便娇嗔一声拍打掉他的手。
“老公,别闹了。”
但对方显然没有停止的意思。
而且下手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我吃痛地醒过来,感觉整个腰腹都被他死死抓住。
“老公?”我睁开眼,下意识朝着身旁的位置摸了过去。
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
四周死一般的安静。
我惊恐万分,如果刚才摸我的不是张宏亮,那只手是谁?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隐隐约约瞧见被子慢慢地鼓起来,就好像是有个人要从我的被窝里挤出来。
我吓得牙齿都在打颤,想要尖叫,可嗓子里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死死地堵住。
被角慢慢地被掀起来,我余光瞥见了覆盖在我身上的东西……
一团血肉模糊的肉身,已经看不出模样的脸……
与隔壁邻居骨灰坛的黑白照片有几分相似。
我真的要晕厥过去了!
他笑容的僵硬、诡异,肌肉的扭曲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程度。
就像是纸糊的人,歪七扭八拼凑出的五官。
“邻——居——”他细声细气地笑。
喷出来的呼吸,浓郁的血腥味道混着腥臭,我几乎要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