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秦哪有那玩意？
赢羽只能循着前世历史课上学到的知识，不断试错。
折腾了半年有余，各地的羽学堂都快建好了，奖励都又领了一轮了，赢羽才终于摸着了造纸的门道。
“不过最艰难的部分都已经过去了。”
“只要荡料和晾干没有问题，这一批纸张应该就能拿来用了！”
想到这儿，赢羽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身处大秦，不借助系统的帮助搞出造纸术。
不得不说，这成就感和收获感着实让人满足！
就在赢羽眼巴巴的期待着弟子们的劳动成果时，夏侯婴突然闯入了工坊。
“夫子，师弟们来信了！”
赢羽眼前一亮。
“走，去书房！”
“樊哙，工坊交给你盯着，有什么意外，随时遣人来告诉为师。”
吩咐了一句后，赢羽便快步走向书房.
推门而入后，赢羽便见案几旁已经摆了两个竹筐。
每个竹筐中都装着满满的竹简。
满怀期待的取出一枚竹简。
拆开束线，将其展开。
熟悉的字迹便出现在了赢羽眼前。
“杨国福倒是够机灵。”
“直接找当地的老伍长帮忙，如今已经能顺畅使用自已应有的权力了。”
认真看完竹简上的内容，赢羽满意颔首。
提笔写了一封回信后，赢羽又打开了另一封竹简。
“孙墨也不错。”
“虽然还没掌控局势，但也算是融入进去，立住脚跟了。”
“刘唐这小子行啊。”
“在学院时看着普普通通，却在就任十天之内就掌握住了当地的兵马。”
“可以可以，没给为师丢脸！”
看着一卷卷报喜的竹简，赢羽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当老师呢。
这种弟子学有所成的感觉，是真的爽！
但又打开一封竹简后，赢羽却是目露愕然。
【弟子周得柱，于平沧县遥拜夫子。】
【弟子抵达平沧县之际，便见当地豪侠季布佩剑率众准备入城。】
【此人多有违律之处，当地县丞、县尉等一众属官却宛若未觉，甚至将其引为上宾。】
【弟子气之不过，先斩县丞，又斩县尉，再得什长申屠嘉等士卒之助，掌控局面。】
【季布在其友人曹丘生的劝说下投向弟子。】
【弟子在季布、曹丘生、申屠嘉等人的辅佐下，已经基本掌握平沧县官场。】
【接下来弟子会进一步铲除平沧县内的乱贼，纠察过往违律之事，平定平沧。】
【弟子并不确定自已所为是否正确，唯惶唯恐，万望夫子给予指正！】
看完竹简上的内容，赢羽嘴角微微抽搐。
“上任当天直接斩了县丞和县尉？”
“还唯惶唯恐？”
“你特么的比为师还莽！”
一把手上任第一天，先把二把手和三把手给砍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是这么烧的啊。
就离谱！
但再想想自已一直以来对弟子们的教学内容，赢羽又无奈的发现。
这锅，最后还得扣在他自已身上。
赢羽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此事必将遭受朝堂发难，得先和父皇通通气才是。”
“不过，周得柱的运气倒是不错。”
“竟然在一天内就发现了季布、曹丘生、申屠嘉这三人！”
周得柱最为看重曹丘生。
但赢羽最看重的，却是申屠嘉！
虽然此人在后世的名声没有季布响亮，但却绝对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
非但武力出众，一手射术惊人，政务能力也十分纯熟。
历任五朝，终成西汉丞相！
最重要的是，此人出身寻常、名声不显，现在可能连书都没读过。
一身本事全都是自学成才，而非如萧何那般早早的便拜入了黄老学派。
这是为数不多既有政务能力，又可以拉进儒家的文官！
“帮周得柱处理好杀空县衙的负面影响，要他个人才，不过分吧？”
赢羽嘴角微翘。
“夫子向弟子要人才，怎么会过分呢？”
“这叫给他添个师弟！”
思及此，赢羽当即提笔，挥毫泼墨。
每一封竹简中都包含着弟子的思念、彷徨和骄傲。
赢羽也都回复的十分认真，以免寒了弟子的心。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弟子传回信件。
赢羽足足在书房待了三天，才终于给所有弟子都回了书信。
三天后。
赢羽令弟子将回信交于邮驿人员。
自已则是揉着手腕进了工坊。
“樊哙，情况如何了？”
樊哙赶忙起身。
“夫子，弟子率领一众师兄弟照您的吩咐处理过了那些物件。”
“弟子看了一下，它们应该都干透了。”
“但没有您的命令，弟子们也没敢擅动。”
赢羽点了点头。
“去烘房！”
如今已是十一月末。
但烘房的温度却少说也有四五十度。
只因一直有数名弟子照看着火势，不断向烘房的火炉中添加燃料，烧热烘房的墙壁。
而墙壁之上，则是贴满了半成品的纸张。
小心的用镊子将一张纸从墙上揭下。
先是了一番，又将其对准阳光仔细观察，赢羽满意颔首。
“虽然还有不少问题，但至少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了。”
“去取笔墨纸砚来！”
一名弟子当即领命而去.......
樊哙犹豫了半晌后，还是压不住好奇，低声询问。
“夫子，此物究竟是何物？”
樊哙从来没见赢羽在工坊里待这么久过。
上一次赢羽出现在工坊中，随后就拿出了马鞍和马镫，直接改变了大秦的战争模式。
这一次，樊哙相信赢羽也不会白费精力。
赢羽解释道：“这是纸！”
樊哙目露愕然：“这是纸？”
“夫子您怕不是在逗弟子。”
“唯有上等丝绸，方才能称之为纸。”
“但此物莫说是上等丝绸了，便是连根蚕丝都没有。”
“哪会是纸啊！”
‘纸’之所以会有一个‘纟’做偏旁，就是因为早期的纸张是以丝绸为原料制成。
但赢羽手中这纸的制造流程樊哙全程参与。
分明没有半根蚕丝参与其中。
这怎么能是纸？
赢羽笑而摇头。
“若这纸也需要蚕丝的话，那为师又何苦废如此大力进行研造？”
正说话间，笔墨纸砚已至。
赢羽当即提笔蘸墨，落于纸上。
在樊哙好奇的目光下，笔锋滑过纸面，墨迹渐渐晕染。
“此物竟然果真可以写字！”
看到那逐渐成型的‘秦’字，樊哙不禁惊呼出声。
赢羽却是摇了摇头。
“晕染过度，墨透纸背。”
“这张纸的纸浆黏连不到位，也过于薄了些。”
樊哙无语的看着赢羽。
夫子，能以一些竹子、麻布就基本实现绸纸的效果，已经够牛逼了好不好。
结果您还不满意？
您难道以为，一堆竹子、麻布制造而成的东西，能比蚕丝制造的更好？
赢羽没有在意樊哙的表情，沉声吩咐。
“去将弟子们都召集起来。”
“每个人在自已制作的纸张上写字，寻找写字效果最好的纸。”
“随后回忆自已荡料时的手感和薄厚，按照当时的感觉再造一次纸！”
赢羽没有造纸的经验，也没有系统传输的知识。
所以赢羽只能采用最简单也最可靠的穷举法进行推演！
樊哙当即拱手。
“遵命！”
工坊再度忙碌了起来。
赢羽心心念念想让自已的弟子们能在开学前用上新课本。
但一群不速之客，却已至羽书院外！.
！
东市外食肆，顶楼。
一众气势非凡的男子汇聚于此。
赫然正是百家学派的魁首。
但此刻每个人的脸上，却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幽怨。
“儒家近日来的风头，太盛了！”.
“是啊，谁能想到羽书院中的弟子竟然那般优秀？”
“那可是足足一千零八名弟子，竟然无一人出现纰漏，羽公子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些！”
“若是接下来他们依旧不出现纰漏的话，那可就是足足一千零八个官位掌握在儒家手中了啊！”
“呵要我说，可不是没出纰漏，而是他们背后站着羽公子，便是有所纰漏也被遮掩了。”
“不错，就说那平沧县县令，可是上任当日便杀了县丞和县尉，不也无事么？”
在听闻羽书院派出一千零八名弟子外放为官时，这些魁首大多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都是学派魁首，都曾教书育人。
这些魁首很清楚想要培养一个人才需要多长时间。
即便是好苗子遇了名师，少说也得六七年才堪堪能用。
更何况羽书院的大部分时间还在教弟子炼体、杀人。
能学多少文化？
所以这些魁首已经做好了大量准备，通知了各地人手。
就等着羽书院的弟子出现纰漏，便大肆鼓噪，败坏羽书院的名声。
可惜，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些书院弟子固然行事鲁莽甚至血腥，但还真就没捅篓子。
即便捅了娄子，也被赢羽给尽数压了下去。
幽怨的碎碎念了半晌，一句叹息从诸多魁首口中吐出。
“唉，羽公子实在是运气太好，那些弟子若是能拜入我的学派，该有多好！”
“即便没有那么多的弟子，若是有那位公子能为某弟子也好啊！”
张良闻言无奈摇头。
“诸位魁首果真以为是羽公子运气好，再加上家世好？”
“即便再运气好的人，也不可能招两名弟子，就有一人是人才。”
“且羽书院的入学标准有多低，诸位都有所耳闻。”
“不少弟子甚至都是羽公子出征时的亲卫。”
“诸位，承认吧。”
“羽书院的教学确实更强于你我！”
听到张良这话，不少魁首面色都有些羞红。
他们都是教书育人一辈子的各派魁首，怎的就还比不上一个小年轻！
齐墨钜子田群冷声一哼。
“张兄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已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