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一条条人命，赢羽终于把记忆中的手法融会贯通，樊哙四人也足以胜任赢羽交给他们的工作。
从那时起，他们就知道，赢羽定然是要给一个极其重要的人进行手术。
但饶是他们再怎么脑洞大开也想不到.......
他们即将手术的对象，竟是嬴政！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赢羽没好气的撇了四人一眼。
“一脸惶恐的做甚？”
“室内消毒做完了么？”
“术前准备完成了么？”
“器械检查结束了么？”
“都动起来，莫要丢了为师的脸！”
樊哙四人一个激灵，赶忙拱手。
“弟子遵命！”
樊哙四人用忙碌压抑着心中的忐忑，赢羽则是端来了一碗药液。
“父皇，先服麻沸散。”
“稍后能让您舒服些许。”
既然做好了决定，嬴政就选择完全信任赢羽。
也没多问，接过药碗嬴政便将药液一饮而尽。
不多时，嬴政突然感觉有些头晕。
“羽，朕的脑袋有些昏沉。”
赢羽温声道：“那就是药效起效了。”
“父皇，来，躺在这儿。”
几经调整、威力颇大的麻沸散令嬴政的思维能力锐减。
顺着赢羽的力道，嬴政就躺在了那架钢铁床上。
“樊哙、夏侯婴，来，将父皇的手脚都绑上。”
“夫子，这可是陛下啊，您确定要将陛下的手脚绑起来？”
“费什么话，之前的患者不都是这般操作的么？”
“可是，这是陛下啊！”
赢羽无语的一脚踹向樊哙。
“莫要废话了。”
“出什么事，有本公子顶着。”
“加点速度，莫要等麻沸散的药效结束了，还没完成手术！”
樊哙等人欲哭无泪。
早知道最终手术的目标是嬴政，当时赢羽招募助手的时候他们打死也不会报名！
但凡术中出个岔子，他们九族不保啊！
但现在，来都来了。
他们能怎么办？
樊哙等人垂头丧气的拿着绳子，绑住了嬴政的双手双脚，进而固定在了桌子腿上。
嬴政：！！！
残存的意识驱使着嬴政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樊哙等人。
你们这是要做手术？
这一套流程分明是要严刑拷打犯人时才会有的操作啊！
嬴政正惊愕间，便见赢羽拿着一柄尖刀向他走来。
“父皇，莫慌。”
“儿臣动作很快的。”
嬴政：！！！
朕现在说反悔，还来得及么！
救命，这里有人要弑君啊！.
三十名羽书院最为精锐的弟子分列手术室两侧。
每一名弟子面前都摆着一方案几，上面放着各种瓶瓶罐罐。
他们本该严阵以待，但在万名禁军那警惕的目光下，却显得有些紧张。
手术室对面，蒙毅和赵礼更是急得团团转。
“怎么还有如此浓郁的酒香？”
“这等关头，陛下还有心思与羽公子先饮酒一番？”
“若果只真是宴饮的话就好了，就怕里面出现了什么意外啊！”
王贲微微皱眉。
“都莫慌！”
“此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麾下士卒也一样。”.
“两位如此慌乱，士卒见了岂不是会更慌乱？”
“万一出现意外，该当如何！”
蒙毅和赵礼强忍住自已继续踱步的焦急，背对着一众士卒，面露苦涩。
“此事实在太大，我等怎能心安啊！”
王贲淡声道：“安与不安，你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戎卫四周，完成陛下的嘱托，便是你我能做的全部！”
“静心！”
蒙毅和赵礼努力冷静下来，但双眼依旧忐忑的看向手术室。
不多久，手术室大门突然被打开。
赵礼正焦急的想要上前询问，便见钱苗阔步而出，拱手发问。
“通武侯，家师询问，那千名健壮力士可曾准备就绪？”
王贲一挥手，身后便有千名健康、年轻的青年士卒上前一步。
“已经准备就绪，静待羽公子调遣。”
钱苗松了口气。
“善！”
“都来这边排队！”
“师兄弟们，去手术室取血样！”
说话间，三十名弟子鱼贯进入手术室，又端着一尊细长的青铜管走出。
钱苗则是坐在了手术室左侧的软榻上，拍了拍案几。
千名将士面面相觑，眼中尽是不解。
好在王贲及时下令。
“甲屯甲什甲伍伍长贾宇，上前！”
“甲伍将士等待，乙伍伍长准备！”
“遵命！”
伍长贾宇赶忙拱手领命，坐在了钱苗对面。
钱苗取出一柄长约一寸、中间中空的青铜针，温声开口。
“莫怕，莫慌。”
“取你些许鲜血便可。”
贾宇：0ДQ
这玩意看着就是个刑具啊。
本将犯了什么错，为何要上刑！
正震惊间，钱苗已将青铜针刺入贾宇的血管之中。
“啊嘶”
粗大的针头给贾宇造成了极其强烈的痛感，当即痛呼出声。
与此同时，鲜血也顺着针管喷入下方的青铜管之中。
几息之后，钱苗迅速抽出针头，以一条绸布帮助了扎针处的近心端。
又将一块绸布拍在贾宇的针孔处，沉声吩咐。
“自已按住绸布，直到不流血再拿下来。”
“待到胳膊发青之前，将上面那条绸布解开，否则你这条胳膊就废了。”
“记住了么？”
贾宇紧咬牙关，用力点头。
钱苗略略颔首。
“杨国福师弟，给。”
“下一位，快！”
下一名士卒带着一脸的恐惧，宛若赴死一般坐在了钱苗对面。
而杨国福也取来了钱苗递来的青铜管。
将用柑橘和碱为原料提取而出的柠檬酸钠投入其中后，杨国福便将青铜管放在一边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青铜管中的血液便出现了分层。
杨国福赶忙将从手术室中取来的青铜管放在这枚青铜管旁边。
将领取来的血样的上层血浆抽出，注入贾宇血样的红细胞层之中。
又将下层的红细胞层抽出，注入到贾宇血样的血浆层之中。
最终点燃了一根檀香放在两个青铜管旁边，便开始继续着手处置下一尊青铜管。
看着这一幕，蒙毅眼皮轻轻发颤。
“这，是医术？”
“这看着怎么更像是祭祀！”
赵礼认同颔首。
“这确实更像祭祀！”
“陛下实在是太轻信了，羽公子乃是儒家君子，又不是医家医者。”
“儒家倒是精通祭祀之术，但哪会治病啊！”
蒙毅赶忙发问：“要不要阻止这一切？”
王贲摇了摇头：“无论如何，这都是陛下的决定。”
“莫要忤逆陛下。”
在三人焦急的注视下，檀香燃烧过半。
杨国福赶忙看向那两枚青铜管，随即惊喜高呼。
“钱师兄，发现了一个上下两层都未曾凝结的！”
钱苗大喜过望，赶忙发问。
“是谁的？”
“伍长贾宇！”
钱苗高声大呼。
“伍长贾宇何在？”
正一脸苦色按血管的贾宇循声下意识起身。
“末将在！”
钱苗手指指了指手术室：“在门口排队。”
“若有人唤，即刻进去！”
贾宇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低声发问。
“敢问这位君子，您到底要让俺干啥啊？”
钱苗摆了摆手。
“对你没什么坏处，没准还是一场泼天功劳呢。”
“快去候着！”
“还有，钱某乃是公大夫爵，官至五百主，叫某将军！”
贾宇面上苦色更甚。
钱苗搬出了自已的五百主身份，就意味着身为伍长的贾宇根本没资格发问。
贾宇只能听令而行，无奈点头。
“末将遵命！”
无比忐忑的在手术室门外等了良久，贾宇终于看到大门再度打开。
樊哙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看着等在门外的几十名青年，松了口气。
“运气不错。”
“你，跟本将进来！”
贾宇颤颤巍巍的跟着樊哙从门缝钻进手术室，紧接着就双眼瞪大，满脸惊骇。
只因嬴政竟然正躺在那架钢铁床上。
肋骨被完全打开，隐约间还能看到肺脏正在一收一缩。
从军多年的贾宇很清楚，如此大伤，绝对活不成了啊！
但，是谁杀了陛下？
贾宇顺势抬头，便看到赢羽正拿着一柄锯子，切割着嬴政的骨骼。
是公子羽，杀了陛下！
这一切的一切，让贾宇忍不住失声惊呼。
“啊……呜呜呜”
然而喊声刚出口，一只大手就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别喊，别叫。”
“否则一刀捅死你！”
“公子现在正在救陛下的命，你若惊扰了公子，使得手术失败，那你就是在刺君！”
贾宇：！！！
明明是你们在弑君，为何要让俺这个小伍长来背锅啊！
樊哙拍了拍贾宇的肩膀。
“现在，陛下需要你的血液才能活命。”
“若陛下得活，我等皆能收获一场滔天富贵。”
“若陛下崩，结局如何也无须某多说了吧？”
“现在，明白的话就点点头。”
贾宇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疯狂点头。
樊哙缓缓松开手，指了指钢铁床一侧的木质凳子。
“现在，坐到那里去。”
本就是第一次坐凳子，又被吓的战战兢兢。
贾宇双手抓着凳子面，浑身发颤。
樊哙却没有理会贾宇的恐惧。
拉出贾宇的胳膊，樊哙以绸布沾染着那酒气刺鼻的酒液擦拭着他的胳膊。
恰在此时，赢羽突然开口。
“输血者准备好了么？”
樊哙赶忙回应。
“准备好了。”
赢羽沉声吩咐。
“擦汗。”
“准备进行输血！”
夏侯婴赶忙用绸布帮赢羽擦掉了额头的汗水。
而樊哙则是拿出一柄更为精细的针头。
针头后方连接着杜仲胶制造的中空软管，尾端还缀着一枚锻造的更为精细的针头。
不等贾宇回过神来，樊哙便将针头刺入贾宇那尚未结痂的针孔之中。
潺潺鲜血顺着针头流入软管，最终从另一端的针头中喷涌而出。
“清气完毕，可以输血。”
“开始输血！”
得了赢羽的命令，樊哙毫不犹豫的将针头刺入嬴政的大动脉之中。
贾宇只感觉大脑有些昏沉，但精神却极度亢奋。
“末将的血，竟有幸输入至陛内？”
“等等。”
“这不会是以命换命的祭术吧？”
“而末将，就是那活祭的祭品？”.
“是末将的命重要，还是陛下的命重要？”.
“自然是陛下的命重要！”
“但末将也不想死啊，末将还有妻儿老小呢！”
“不过若是末将的命能换回陛下的命的话，陛下应该会厚待末将的家眷吧？”
血液不断流出，使得贾宇的大脑愈发昏沉，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恐惧与荣耀交织，贾宇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
就在贾宇内心正艰难抉择之际，樊哙突然拔掉了输血针管。
“好了，从后门出去。”
“贾宇？”
“嘿！”
喊了两声，见贾宇没有反应，樊哙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贾宇不禁打了个哆嗦，颤声发问。
“是要将末将斩首了么？”
“能不能容末将先写一封遗书？”
樊哙哑然失笑。
“谁要将你斩首了？”
“不过是要你些血液而已。”
“在战场上，一道伤流的血都比这多，哪会致命？”
看着已经被拔掉的针头，再看看正认真手术的赢羽。
贾宇有些晕晕乎乎的。
“果真不需要活祭？”
“末将果真不需要死？”
樊哙直接将贾宇拽了起来，推向后门。
“莫要瞎想了，去吧，从后门出去。”
“出去之后记得，不要对任何人言说此间发生的事。”
“若是你口风不言，那可能真就得拿你当祭品了。”
贾宇狠狠的松了口气，露出一脸的劫后余生之色。
“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守口如瓶！”
“便是家中老母发问，末将也绝对不会言说！”
“等等！”
就在这时，赢羽突然开口，唬的贾宇僵在原地。
“樊哙，接下来每次安排三人进来等待。”
“令前一批输血者为他们解惑，令他们安心。”
“待到下一位输血者完成输血之后，再让他从后门离开，去弟子们后方等待。”
“让其他输血者看看，莫要心慌。”
赢羽没有妥善储存血液的法子。
只能使用这种人对人的方式进行输血。
所以赢羽不能接受输血时间的浪费！
万一嬴政大出血，难不成还要再像现在一样，废时间让输血者安心？
贾宇刚提起来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赶忙拱手。
“末将，愿为公子效命！”
赢羽略略颔首。
“樊哙，速去唤后面的输血者！”
说话间，赢羽的头全程都没有抬起来。
锯子细致而稳定的切割着，终于将嬴政那两块畸形的肋软骨切除了下来。
“父皇，这就是您的肋软骨。”
“也正是它们的发育出现了问题，才让父皇胸闷气短。”
“而今，这两个罪魁祸首已经被儿臣取出来了！”
定定的看着那两枚肋软骨，嬴政半点高兴的心思都无。
唯有满心的MMP！
麻沸散确实能减缓一些嬴政的痛感，但毕竟比不上后世的麻醉药。
朕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锯子在肋骨上切割时的震颤。
更因生命随时可能流失而心悸不已。
结果朕已经心慌成这般模样了，你还将朕的肋软骨拿给朕看？
你这逆子，究竟是在救朕，还是在严刑拷打折磨朕！
“你这，逆子！”
嬴政强撑着力气，喃喃吐出一句骂声。
赢羽晃了晃那两块肋软骨。
“父皇大可放心。”
“儿臣在为父皇进行这场手术之前，已经从死牢中提了五十名患鸡胸症的死囚进行验证和练习。”
“手艺精湛着呢。”
赢羽不提这茬还好。
一说起练手的事，嬴政心里更慌了。
因为嬴政很清楚，进了赢羽手里的那五十名死囚，最终只有十七人活了下来！
不理会嬴政那来回抖动的眼球，赢羽将肋软骨交给了夏侯婴。
“开始进行肋骨、胸骨钻孔，准备以金丝进行固定。”
“夏侯婴，接下来的吻合交给你。”
“有问题么？”
夏侯婴小心的接过肋软骨放在一边，拿起了钻子。
“遵命！”
赢羽略略颔首，让开了半个身位。
手中的手术刀又切开了一层皮肉，将肺脏完全展露了出来。
紧接着，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白点便出现在了赢羽眼前。
也就是赢羽早有心理准备，又没有密集恐惧症。
否则看见这一幕绝对会被吓的连手术刀都扔掉！
但饶是早有心理建设，赢羽的心脏也是猛然一抽。
“呼”
深呼吸压下心悸，赢羽拿起纯银镊子夹起了一根寄生虫，挪到了嬴政眼前。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儿臣被吓了一跳，父皇您也不能独善其身啊！”
“瞧瞧，这就是您肺脏中的寄生虫。”
“而像这样的虫子，几乎爬满了您的肺脏！”
嬴政：！！！
看着镊子中那还在挣扎的白色虫子，嬴政瞳孔地震。
听着赢羽的描述，嬴政更是心脏疯狂跳动。
你这逆子，朕本就紧张不已，你还吓朕？
朕已年迈，经不起这般惊吓啊！
若非麻沸散效力惊人，嬴政现在已经豁然起身，破口大骂了！
但浑身酸软的嬴政却只能发出艰难的呼吸声，狠狠的瞪着赢羽。
“拿走！”
赢羽见状一乐。
“父皇您瞪儿臣干甚？”
“儿臣这可都是为了您好！”
赢羽手里没有肾上腺素等救命药。
想要让嬴政一直保持求生欲和清醒状态，就只能利用情绪刺激的方式了。
嬴政：0ДQ
为了朕好？
你这逆子！
嬴政艰难的喝骂出声。
“朕就不该信了你的鬼话，将性命交付到你的手里！”
“朕此番若是能活下来，定要重责你这逆子！”
感受到嬴政愈发强劲的心跳，赢羽放心了不少。
“父皇已经落到儿臣手里了，后悔也没用。”
“可惜现在父皇看不见自已肺脏的景象。”
“不过儿臣会将这些虫子都收集起来，待会儿了交由父皇亲眼看看。”
将虫子扔进事先准备好的陶罐中，赢羽再度低头。
认真手术之余，赢羽还不忘时不时刺激嬴政一番，维持嬴政的求生意志。
手术室外，气氛越发沉凝。
“已经三个时辰了！”
“什么病症需要三个时辰进行治疗？”
看了眼天色，蒙毅和赵礼愈发焦急。
就在蒙毅有心冲进手术室看看情况时，一阵喧哗自后方传来。
“都给本公子让开！”
“本公子来拜见父皇，尔等有什么资格阻拦？”
“退后，莫要逼的本公子兵戎相向！”
蒙毅三人当即回头，便见公子睚眦正在怒声呵斥气。
数名将军环绕在两人身侧周密保护。
更后方，还有着五百名亲兵和两千名家仆。
公子睚眦身侧，左相李斯和右相冯去疾眉头紧锁，隔空看向王贲三人。
蒙毅握紧剑柄，冷声开口。
“竟然真有公子欲于陛下危难之际篡位夺权。”
“众郎中令，备战！”.
“仓朗朗！”
一阵整齐的拔剑之音响彻羽书院.
一柄柄青铜剑对准公子睚眦和他身后的一众兵丁。
百战精兵身上缭绕的杀气给公子睚眦带来了极其强烈的压迫感。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公子睚眦怒声喝问。
“本公子担忧父皇，谁敢拦本公子？”
“若杀了本公子，父皇问罪之际，尔等项上人头可担待的起？”
蒙毅排众而出，冷然开口。
“陛下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地。”
“念在两位公子的身份上，本上卿不予追究。”
“但若两位执迷不悟？”
说话间，一队弩手露出头来，手中重弩对准了下方的亲兵和家仆。
蒙毅的声音缓缓吐出。
“本上卿会坚决执行陛下的命令！”
公子睚眦怒声质问。
“杀本公子？”
“蒙上卿有什么权利！”
“本公子不过是来见父皇而已，为何不让父皇见本公子？”
“可是尔等意欲对父皇不利？”
蒙毅根本没有再搭理睚眦，转头看向李斯和冯去疾。
“两位同僚来此，又为何故？”
“难道也是要与两位公子一般，违抗圣令？”
冯去疾皱眉开口。
“是两位公子寻了本相，言称蒙上卿、通武侯意欲对陛下不利。”
“本官故而前来一观。”
冯去疾定定的看着蒙毅。
“陛下，究竟在何处？”
“此地为何又有如此众多的禁军戎卫？”
蒙毅平淡的说：“陛下的心意，非是臣子能够揣度的。”
“至于冯相的担忧，实乃无稽之谈。”
“冯相该担心的是此地没有禁军。”
“而不是此地竟有如此众多的禁军！”
“既然此地出现了如此众多的禁军，冯相却一无所知。”
“那就说明此事不是冯相该知道的事！”
看着那些兵丁中熟悉的身影，冯去疾心中的犹疑缓缓消散。
诚如蒙毅所言。
蒙毅和王贲固然能够调动大量兵马。
但蒙毅能调动的是郎中令和宦官。
王贲能调动的则是各地戎卒。
而调来这么多禁军，唯有嬴政才能做到！
深深的看了公子睚眦一眼，冯去疾向侧边迈了一步。
“是本官忙中出乱了。”
“但本官不会离开此地，直到面见陛下为止！”
冯去疾自知被忽悠了，当即让步。
而李斯看着手术室的方向，内心却是极度挣扎。
他隐约能猜到嬴政正在做什么。
也能猜到嬴政立下了遗诏。
更清楚继承皇位的大概率是嬴扶苏或赢羽。
这一切都不符合李斯的期待。
但对着嬴政和禁军刀兵相向？
李斯又没有那般胆气。
纠结许久，李斯心中一叹，也退开一步。
“微臣，也会在此地守护，直至面见陛下位置！”
“李相、冯相，你们！”
“你们怎能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