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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蒙恬罪该万死!

两者结合之下,一些平日里压在心中的愤懑也被他们肆无忌惮的表现了出来。

再一次听到这般言论,不少弟子都面露怒色。

“我等不是因为杀人而呕吐,而是因为那场面实在太血腥了。”

“我等也没有畏惧杀伐,只是与诸位各司其职罢了。”

“诸位若是不信,大可自已进去看看!”

金满仓脸上的不屑愈发明显。

“杀人就是杀人,难道还能杀出花来不成?”

“分明就是你们啊,太金贵了!”

“身处军中,强者为王,一群公子兵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罢了罢了,本将跟你们说这些废话作甚,你们就好好跟着赚军功就是了。”

一众儒家弟子愈发愤怒。

但他们却很难辩解。

正如金满仓等人所说那样。

身处军中,实力说话,强者为王。

他们还没有足够的军功来当成他们说话的底气。

而刚刚呕吐过的他们,也虚弱的难以对金满仓等人出手,证明自已。

就在儒家弟子们势弱之际,赢羽沉声而喝。

“本将说过,谁再在军中引起袍泽内斗,重责!”

“尔等可都忘了?”

上前两步,赢羽冷冷的扫视全场。

王离、陈力拱卫于赢羽两侧,虎视眈眈的盯着一众士卒和弟子。

赢羽冷声开口。

“念在未起冲突的份上,本将此次从轻处置。”

“方才出言不逊的士卒,皆仗责二十。”

“金满仓等带头者,扣除一级军功。”

“若身无军功,斩立决!”

金满仓顿时就怒了。

“将军,这不公平!”

赢羽双眼扫向金满仓。

“你在质疑本将?”

金满仓一憷。

但想到已经被盯上了,金满仓倒也不怂,梗着脖子继续开口。

“将军就是不公平!”

“行军时,我们做的都是苦活儿累活儿。”

“这些儒家的弟子就只是在跑跑跳跳,甚至是在休息!”

“作战时,我们伤亡惨重,打的都是攻坚战。”

“这些儒家弟子就只是跟在后面捡功劳。”

“现在也一样。”

“内斗那也是双方的事。”

“凭什么我们需要受罚,他们就不需要!”

听到金满仓的呼声,不少士卒都群情激奋了起来。

“就是的,凭什么!”

“这不公平!”

“将军,俺们都是您的兵,您不能这么区别对待啊!”

听着这些士卒的呼声,钱苗等弟子被气的满脸通红。

“我们那不是在跑跑跳跳,我们是在训练!”

“没错,我们吃的苦不比你们少!”

“我们确实未曾攻坚,但我们杀戮的敌军也不少啊!”

眼瞅着双方冲突又要加剧,赢羽厉声爆喝。

“都给本将闭嘴!”

“亲兵何在!”

“军法吏何在!”

伴着赢羽的话音,八夫等亲兵手持兵刃上前。

数百名军法吏也掏出竹简和刻刀,双眼如鹰隼般不断在士卒们身上来回巡视。

看到这场面,金满仓等人顿时就乖巧了起来。

什么无名火,什么不公平?

一切不满的情绪瞬间消散,转眼就成了最听话的乖宝宝。

因为没有任何一名士卒敢被法吏记上一笔违抗将令!

一旦他们的身上背负了这样一条处罚,父母妻儿甚至是邻居的邻居都会被他牵连受罚!

赢羽踱步至金满仓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你说本将不公平?”

“好,本将给你个机会。”

“你们说身处军中,强者为王?”

“打赢本将,此战,本将听你命令如何!”

金满仓讪讪赔笑。

“末将不敢。”

赢羽解下披膊,活动了一下手腕。

“本将给你这个胆子。”

“便是你杀了本将,本将也恕你无罪。”

仰视着赢羽压迫感十足的个头,平视着赢羽健硕的肌肉,金满仓咽了口吐沫,尴尬低头。

“末将,打不过将军。”

“就不自取其辱了。”

赢羽玩味的看着金满仓。

“那与本将的弟子打一场如何?”

“樊哙、周勃、夏侯婴、陈力、王离都是儒家弟子,也都是本将的得意门徒。”

“本将这五位弟子,你可以随意挑选!”

听到这话,陈力等几名身在此地的弟子当即上前,双眼紧紧盯着金满仓。

“师弟们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俺们这些做师兄的代他们应战!”

金满仓后背都渗出了一层汗水,连连摆手。

“末将不敢!”

“是末将错了,末将不该质疑将军的!”

“末将甘愿领罚!”

开什么玩笑!

樊哙、周勃和夏侯婴冲锋陷阵,人均杀敌十数余。

陈力更是闯入敌阵斩杀贼酋。

王离出身将门,更不可能弱。

和这几个人打一场?

这不是找死呢么!

赢羽目露嗤嘲。

“瞧不起儒家弟子的是你,不敢与儒家弟子打一场的还是你。”

“怎的,就会欺负我儒家刚开始学习的弟子?”

金满仓讷讷无言。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服,但依旧拱手致歉。

“末将自知失言,末将甘愿领罚!”

赢羽似是在与金满仓说话,目光却看向全军将士。

“本将罚你,并非是因为你说错了话,而只是因你引起军中内斗。”

“你的质疑没错。”

“本将确实不公平。”

“本将确实在偏向于本将的弟子们。”

“理由也很简单。”

“子曰: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

听到这话,现场一片寂静。

金满仓等士卒不敢置信的看向赢羽。

他们根本没想到,赢羽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钱苗等弟子却是低下了头,眼中尽是羞愧。

人都说有事弟子服其劳,但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反而成了夫子的负担!

王娴、王离对视一眼,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深深的疑惑。

孤军入敌后,决战在眼前,却在战前动摇军心?

赢羽到底想做什么!.

所有人都心思百转.

唯有心思转不动的陈力憨憨的摸着后脑勺,不解发问。

“子曰: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

“夫子,这话是啥意思?”

“俺咋听不懂呢。”

“这是在说,孔子想站起来就站起来么?”

“俺也能站起来啊!”

赢羽失笑摇头。

“孔子之言怎会如此浅薄?”

王娴认同点头。

就是的,孔子说话怎么能那般浅薄呢,定然还有深意啊!

赢羽认真的看向陈力。

“立,可取其上升之意。”

“春秋时期,‘达’又与‘挞’同字。”

“明白了这两点,这句话就很好理解了。”

赢羽目光扫向全场。

“孔子说:我想提拔谁我就提拔谁,我想打谁就打谁!”

“本将,深以为然!”

金满仓:(#?Д?)

王娴:[?_??]

王娴人都快傻了。

你想提拔谁就提拔谁,你想打谁就打谁?

孔子这么不讲理的么!

金满仓等士卒们更是面面相觑,哭的心都有了。

你这不是明白着欺负人呢么!

赢羽嘴角微翘,俯视全军。

“若是有人不服,那就先问问本公子的拳头!”

金满仓等士卒彻底无奈了。

赢羽不仅仅是他们的主将,还比他们都能打。

无论是从军职还是从律法亦或是从拳头的角度来看,他们都没法不服啊!

一众士卒不得不拱手一礼。

“我等,服!”

赢羽沉声一喝。

“那还愣着干什么呢!”

“方才口出不逊,挑拨袍泽关系者,自已站出来。”

“法吏上前,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未曾开口,只是围观者,迅速散去。”

“敌军余孽彻底平定了么,尔等就在此闲逛?”

金满仓等士卒灰头土脸的上前受罚。

好在出征至今,已经历经四战,且都是以少胜多。

士卒们手头都有不少军功,不至于因此就被砍了脑袋。

围观吃瓜的士卒们更是作鸟兽散。

转瞬间,此地便仅剩赢羽等人。

钱苗等弟子惭愧的齐齐拱手。

“弟子等,愧对夫子!”

赢羽撇了一众弟子一眼。

“现在知道愧对为师了?”

“早干什么去了!”

“为师带尔等出征,是为了完成你们的社会实践,更是为了打响我儒家的名号。”

“不是带你们来草原春游的!”

听闻这话,钱苗等人愈加愧疚。

赢羽见状声音转而温和。

“好了,尔等还没出师呢,有事自然由为师来抗。”

“北伐之战尚未结束,接下来还有尔等表现的机会。”

“届时,为师期待着尔等把这次丢掉的脸给捡回来。”

“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

“那不是因为为师随心所欲,而是因为为师看到了你们的潜力啊!”

这满是期许的话好似在钱苗等弟子的心中点燃了一团火。

四千余弟子尽皆热血沸腾的拱手高呼。

“我等,必不负夫子所托!”

赢羽笑着摆了摆手。

“行了,都自去休息吧。”

钱苗等弟子点头离去。

但走出一段距离后,钱苗却是突然沉声开口。

“夫子如此信任我等,更是为了我等不惜损害自已的名声。”

“我等,又岂能让夫子因我等而蒙羞?”

环视其他师兄弟,钱苗正声道:“钱某要去训练了。”

“若有师兄弟亦有所愿,可随某同往。”

四千余弟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浓浓的坚定。

儒家弟子,大部分都是死心眼,更把脸面看的比命还重。

无论是他们曾经接受的正统儒家教育,还是他们拜入羽书院之后接受的教育,都告诉他们一点。

有事弟子服其劳!

他们又岂能愧对夫子?

几息过后,四千余人同声低喝。

“同往!”

弟子们散去后,王离赶忙低声开口。

“夫子,您这处置不妥啊!”

“长此以往,士卒们和师弟们的矛盾会越积越多。”

“若是一直如此,士卒们甚至可能会出现反噬!”

说话间,王离眼中满是担忧。

在军中,处事不公是大忌。

秦军的战斗力之所以极其强横,也正是因为《秦律》让军中的军功和升迁都极其公平。

然而现在,赢羽却打破了这一公平,甚至承认了自已的不公平。

这不是等着大军炸营呢么!

王娴却是若有所思。

“将军,是故意为之的吧?”

赢羽饶有兴致的看向王娴。

“哦?”

“何出此言?”

王娴看着那些离去的弟子,缓声开口。

“末将看过这些弟子的训练。”

“他们的力量、体质和战斗力放在军中都属于悍卒。”

“但他们在战争中却总是束手束脚,不能将战斗力完全发挥出来。”

“将军或是在用这种方式激起他们的战意?”

王离有些讶异的看向王娴。

“你说夫子如此是为了激发起师弟们的战意?”

“但我军主力还是普通士卒。”

“即便激发起了师弟们的战意,于大局也并无大用。”

“士卒们若是哗变,造成的负面影响可不是师弟们变得英勇善战了就能抹平的。”

王娴双眼灼灼的看向赢羽。

“能抹平!”

“若是那些儒家弟子果真英勇善战了,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反而会更上一层楼。”

“非但如此,今日之后,士卒们和儒家弟子们会自发的形成两方阵营。”

“士卒们不敢言怒。”

“他们只得用更多的军功证明自已,证明将军错了。”

“而被激起了战意和敌意的儒家弟子们也会奋勇杀敌,证明将军没错。”

“双方都会卖力死战,造成的结果就是大军战意如虹!”

王离恍然大悟,赶忙看向赢羽。

“夫子,您果真是如舍妹所言那般想的?”

“但夫子您就不担心适得其反么!”

恰在此时,钱苗等四千余弟子的呼声传来。

“同往!”

赢羽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欣慰的看向那些远去的弟子。

“为师从不担心适得其反。”

“为师相信为师的弟子们!”

“而他们,也未曾辜负为师的信任!”

想以弱势兵力孤军北上,必须士气如虹!

若是赢羽公事公办,双方都不会开心。

倘若赢羽袒护士卒,那弟子们会离心离德,士卒们也会看不起赢羽。

与其如此,不如直接明着袒护弟子,逼迫双方用战功说话!

如此一来,无论双方谁胜谁负,得利的都是赢羽!

王离终于彻底明白了赢羽的想法,满是感慨的拱手一礼。

“原来军中乱事,还能用这等方法解决。”

“弟子,受教!”

赢羽笑而看向王娴。

“王将军也不错,顷刻间便看穿了本将的想法。”

王娴有些羞涩的挽了下脸侧的发丝。

“末将只是在将军完全用出手段后看了个大概而已。”

“比之将军,实在相去甚远!”

突然间,一道声音自侧边传来。

“王将军,确实还没看全公子的深意。”

王娴循声望去,便见乌氏倮感慨的看着赢羽。

王娴好奇发问:“敢问乌氏君,将军此举还有什么深意?”

乌氏倮笑了笑。

“按秦律来将,本君是完全不足以担任百将的。”

“但公子如此言说,却是将本君担任百将虚职,占取军功这件事给抗了下来。”

“至少大军凯旋之前,无人能就此事置喙了。”

想提拔谁就提拔谁?

这说的不也正是赢羽对乌氏倮的提拔么!

乌氏倮心中愈发感慨。

跟着这么一个敢抗责任的大腿,是真的舒服。

信对人了啊!

赢羽轻笑颔首。

“本将既然以此约定,来换取乌氏君的帮助,那责任自然由本将一肩挑之。”

“乌氏君只管做好应尽之事,余者无须担忧。”

乌氏倮笑着眨了眨眼。

“本君做事,公子放心。”

“时间也不早了,戏也看完了。”

“公子,告辞!”

四日后。

咸阳城,御书房.

“九原侯,冲动了!”

握着手中军报,李斯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明明有黄河这等天险可守,却选择主动出击。”

“如此一来,必然会增添大量不必要的伤亡!”

杨端和皱着眉头,缓声开口。

“九原侯不是冲动的性子。”

“选择北渡黄河主动进攻,想必是有自已的想法。”

李斯摇了摇头。

“能是有什么想法?”

“在本官看来,更可能是九原侯求胜心切,过于急躁了。”

杨端和若有所思。

“或许,九原侯在为辎重而担忧?”

“毕竟我大秦如今国库不丰,撑不住太长时间的战争。”

听到这个分析,倒是有不少朝臣认同颔首。

灭楚之战,打的就是消耗战。

那一战近乎耗空了大秦的所有底蕴。

直到现在,大秦国库依旧干涸,很难支撑太长时间的战争。

李斯想了想,面向嬴政拱手一礼。

“陛下,微臣谏言传讯九原侯。”

“即便不去干涉九原侯的军略,至少也该告知九原侯后方国库还能再撑至少三个月。”

“劝解九原侯无须担忧他事,以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嬴政沉默几息后,缓声开口。

“朕在想,九原侯主动强攻,会否是羽的谏言?”

李斯等臣子微怔。

“羽公子的谏言?”

“这倒是有可能。”

“九原城之战屡屡加快战争节奏,便是因羽公子的谏言。”

“攻九原城时,羽公子也不愿久等,主动先登九原城。”

“此番也很可能会再催促九原侯。”

杨端和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末将倒是以为,陛下多虑了。”

“羽公子此番并非是随军监军,而是偏师主将!”

“监军对九原侯有所辖制,但偏师主将又怎能干涉主力兵团主将的想法?”

听闻这话,饶是李斯都认同点头。

赢羽确实是皇室公子,但那又如何?

皇室公子多了去了!

在没有直接辖制权力的情况下,如蒙恬这等彻侯何须顾忌一名公子的话?

嬴政闻言也放松了些许。

“杨翁子(老爷子)所言甚是。”

“是朕近一个月未曾收到关于羽的军报,故而有些多虑了。”

杨端和拱手而笑。

“羽公子向来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前番军报,羽公子阵斩匈奴右大将图雅尔,破解了匈奴对九原城的前后夹击。”

“末将以为,下一次再有羽公子的军报传来,定然也会是一个大好消息。”

“些许小打小闹,羽公子着实是看不上眼啊。”

杨端和一番话说的嬴政很是舒爽。

瞧瞧!

都瞧瞧!

这就是朕的崽儿!

一出手,就是匈奴的左谷蠡王,再一出手,就是匈奴的右大将!

谁家的崽儿有朕的崽儿这么牛逼?

没有人!

但心中暗爽间,面上嬴政却是笑着摆了摆手。

“这逆子屡屡行险,违律行军,恐怕也没少让九原侯费心。”

“且即便无重要军务发生,将领也该每五日发回一封军报,确认安危。”

“结果这逆子倒好,他是觉得不斩个封王大将就不值得传封军报么?”

“这都快一个月了,莫说军报,竟然连封家书都没有。”

“待这逆子凯旋,朕定要好生斥责他一番!”

虽然嬴政一口一个逆子。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嬴政对赢羽的溺爱。

赢羽长时间不回传军报,已经触犯了《秦律·军律》中的法条。

却也被嬴政这番笑骂轻飘飘的遮掩了过去。

李斯等一众朝臣能怎么办?

只能附和着拱手而笑。

“陛下,对羽公子太过严苛了。”

“然也,羽公子已经足够优秀了。”

正商业吹捧之际,一道高呼自御书房外传来。

“北地八百里军情急报,上禀陛下!”

嬴政笑着看向一众朝臣。

“倒是巧。”

“诸位爱卿刚谈及九原侯,九原侯的军报便到了。”

“传!”

很快,大门洞开,一名传令兵便在禁军的搀扶下进入御书房。

看到嬴政的瞬间,传令兵赶忙挣开禁军,强撑着颤抖的双腿拱手一礼。

“卑职岑夫,拜见陛下!”

“军报在此!”

呼喝间,岑夫举起了手中承托着的竹简。

仔细核验过封泥印信后,竹简交付于嬴政手中。

颇为期待的拆开竹简,嬴政目光扫向其上的文字。

但下一瞬,嬴政便是瞳孔地震!

不敢置信的直接站起身来,嬴政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一行文字。

十余息后,嬴政失声怒吼。

“蒙恬,你还朕的皇儿!”

蒙毅:!!!

蒙毅人都傻了。

来不及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蒙毅直接跪倒在地,深深稽首。

“陛下,息怒啊!”

嬴政直接将军报砸到了蒙毅身上,怒声厉喝。

“息怒?”

“你让朕怎么息怒!”

蒙毅慌忙的捡起竹简,随即好像被抽走了浑身血液一般,满脸苍白。

“一个月前,羽公子率本部兵马孤身北上入草原?!!”

听到这话,群臣哗然。

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嬴政如此暴怒了。

“羽公子本部兵马仅有五万士卒和五千亲兵吧?”

“五万五千人北上草原,这不是去送死的么!”

“怪不得羽公子这么长时间都未曾传回军报,原来羽公子竟然已经入了草原!”

“蒙恬即便拦不住羽公子,也该早早传讯陛下,而非是帮着拖延时间啊!”

“羽公子怎能如此糊涂?蒙恬更是罪该万死!”

嬴政的身体都在颤抖。

“羽所部北上草原,定然需要更多的粮草。”

“但为何无人上禀讨要?”

“羽入草原,距今已过了一个月。”

“为何时至今日方才上报!”

“蒙恬这是眼睁睁的看着朕的皇儿去送死!”

“朕深信蒙氏一族,蒙恬就是如此回报于朕的?!!”

嬴政愤怒而又恐惧。

嬴政已经能明显的察觉到自已的衰老。

他很清楚,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但龙生十六子,各个不顶用!

若嬴政驾崩,无论哪一位公子都撑不起这泱泱大秦!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能靠得住,更能让嬴政自豪的皇子成材了。

结果你却告诉嬴政,他危在旦夕?

嬴政如何能承受得住这等打击!

一时间,嬴政感觉眼前的视野发黑,大脑更是一片昏沉。

摇晃了两下后,嬴政无力的跌坐于软榻之上。

“陛下,息怒啊!”

“陛下!”

“陛下,家兄死罪,您定要保重龙体啊!”

太医夏无且惊慌的快步跑上高台,卖力的按揉着关键穴位。

赵高也赶忙从木匣中取出一枚金丹,塞进了嬴政口中。

好半晌后,嬴政才终于缓过气来,但呼吸依旧无比粗重。

“传呼传朕令!”

“令陇西侯李信,率十万兵马北上匈奴,侧翼支援!”

“令九原侯蒙恬,务必在半个月内与羽公子取得联系!”

“令典客姚贾,带朕手书奔赴匈奴,告知匈奴单于,不得伤害朕的皇儿。”

“否则……”

双手撑在案几上,嬴政一双怒眸满是杀意的看向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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