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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新闻标题是:【年轻女子盗窃财物被发现躲在天台坠落而亡】
配图正是我姐姐赤身坠楼的样子,的地方都被打上了码。
我抬眼看他没有说话,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我此刻的惶恐,他竟然查我!
他的眼睛没有温度,语气无甚波澜:
「你姐姐叫陈安,24岁,兼职裸模,2019年2月4日任家别苑,任晚的授课老师暧昧的将手抚在陈安锁骨夸赞她,任晚一气之下将她关进冷冻室,随后将她从天台推下制造她畏罪自杀的假象。」
「那时你大三,亲眼目睹了你姐姐的惨状,在任家的追杀下,你躲到南方的一个小城市,开始变换自己的样貌,改了自己的名字,先后换了七个城市,最后成了现在的你,是吗陈圆?」
他的话恍若晴天霹雳,将我仅存的理智炸的支离破碎。
我感觉我像是浑身赤裸的站在他的面前,他每说一句我心中都涌现出刺骨的寒冷。
羞耻、愤恨、无助、绝望将我裹挟。
我怔怔的看着他,心中满是不解与愤怒:
「你都知道……你既然能查到这些,那你肯定知道任晚为什么会杀了我姐姐,就因为她喜欢那个教画画的老师。」
脑海里的东西突然变得清明,无可抑制的愤怒在我身体里翻涌,我颤抖着唇:
「所以你知道这一切,你还是要娶她要包庇她,你把我叫来这是想帮你的未婚妻处理干净?」
他神色冷峻,沙哑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我能查到的任家查不到?离开这,不要再以卵击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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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所谓的勾唇笑:
「以卵击石……也是,在你们这群人眼里我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不过就是蝼蚁,想捏死就捏死,想踩死就踩死。」
「但是我真的就是烂命一条,如果赌上这条命能把任晚拖下水,那我这五年的煎熬都不算白费!」
顾子亦站起身,椅子与大理石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几步走来攥住我的手道:
「不要再意气用事,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这么多,我安排……」
我看着他紧扣着我的手指,想着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心里涌上一阵恶心。
我猛的挣脱手,开口打断他的话: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不走,我已经躲了五年我再也不想躲了,为什么受害者反而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来躲去。」
我讽刺道:
「你跟任晚不过是一丘之貉,一张床睡不出两种人。」
「像你这种在豪门里争权夺位活下来的人,心里只有利益,任家的那几块地皮就是你的目标吧!」
「短时间内你最好不要对我动手,否则我手里的证据也够你们喝一壶的。」
他默默地站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握住我的姿势,眼中的受伤让我有些莫名。
就当我握着门把手要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暗含威胁跟警告:
「我可以原谅你的蓄意接近,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接近任晚。」
我呼吸一滞,自嘲的摇摇头走了出去。
任晚啊任晚,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有人这么护着你。
曾经我也有的,只可惜被你亲手毁了。
我什么都没有,我的整个人生都只为了拖你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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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熟悉的对话框关掉屏幕,窗台下江泽醉酒只为了见我一面。
他傻站在那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看起来都要碎了。
穿着国外设计师定制衣服的他还有旁边的豪车跟周围破旧的一切格格不入。
见我向下看,他惊喜一笑对我比着手势。
我猛的关上窗户不再看他,江泽不断地给我发来微信求和,流水般的鲜花礼物堆在门前。
我狠下心将他的一切拉入黑名单。
同一时间,顾子亦的社交账号转发了任晚发的婚期举行日期。
我抿起唇,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在下面评论祝福。
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快看,你上热搜了!】
我点开公司帮我建的微博账号,瞬间被流言淹没,原来是江泽在片场帮我说话的那一幕被人拍了下来。
剪辑成视频放到网上,本来这部短剧IP就异常火热,尤其是有了任晚的加入更是备受关注。
现在被人恶意剪辑,无数网友@导演要他把我踢出剧组,说我是带资进组,不要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我的脸被做成各种h图表情包,在账号下评论大肆转发。
更有激进的大骂我是整容脸,靠睡才拿到这个角色。
画面中的江泽的脸被打码,针对的是谁不言而喻。
很快,这些热搜就被撤了下来。
江泽用另一个号码给我发来消息轻声安慰,说事情他都解决了。
在我又一次感激后拒绝他,他没有再联系我。
我跟顾子亦之间也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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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晚反复确认江泽不再是我的靠山后。
她更是变本加厉的带头孤立我,删我戏份,强行加打我的戏份,甚至不允许我跟他们一起坐在一起。
就算我不去招惹她,她也照样不会放过我。
久而久之,工作人员也不再跟我说话,甚至我的妆都是自己化。
十天后,我杀青了。
任晚却罕见的抱着一束花走过来塞到我怀里:
「你这杀青了,我倒有点舍不得。」
她笑着就好像我们之前从来都没有过隔阂,亲切的拉着我的手:
「今晚在京南有场宴会,业内的大佬都会来,你一起去吧,说不定能得到更好的工作机会」
我点点头忽略她眼中的恨意,面露感激道:
「谢谢任老师,我会去的。」
我会珍惜你给我的这次机会。
宴会厅,我穿着租来的礼服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下。
「请出示您的请帖。」
我哑然,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任晚突然出现,亲密的挽着我走了进去:
「她是我的朋友。」
宴会还没开始,我跟她坐在女士休息区。
我小口小口的喝着咖啡看着她。
任晚坐在镜子前整理着妆容,突然开始说话,像是在跟我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
「我小时候参加过一次采访,那天晚上爸爸把我带到画室告诉我,这世上的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廉价的劳动力越多越好。
只有这样,少部分人才能站在金字塔上享受最好的资源,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活着就是要维护拥有的这一切,让自己一直站在这个位置,
任家现在需要我去联姻,需要我守护现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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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之间的一切不是你能轻易打破的,你知道像你这样心比天高的货色我每天要收拾多少个吗?」
任晚回头一笑,将手里的口红扔在地上:
「这是你的吧?你是故意留在子亦的车上让我发现的。」
「只是像你这样的捞女只怕连他的床都没爬上去过吧?」
「顾子亦只会是我的。」
她说到这,像是想起什么,唇边勾起胜利的笑容:
「本来有江泽那个蠢货护着你,我还不敢对你动手,是你自己没把握住。」
她手指着后面的屏风:
「你知道任家这几年在我手底下发展的最好的项目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