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锷急匆匆赶到华尔道夫酒店禀报:“墨公,苍洱居然没死!”
“什么?苍洱没死?你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墨抒文脸上难得出现一丝裂痕,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梁锷。
梁锷稍显慌乱:“在医院,苍洱住院了,浑身都是伤,他被荆家军情报处的特务带走了,然后宋执玉又将人带了回来,现在不确定苍洱有没有出卖我们。”
墨抒文顿时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梁团长别慌,若是苍洱出卖了我们,宋执玉怎么肯将他带去医院治伤,只是我没想到他算计了秦惟楚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看来宋执玉比我们想象中的要爱苍洱。”
“墨公,苍洱没趁机下手除去宋执玉,是不是说明他己经反水了?”梁锷还是放心不下,他忐忑不安地喝茶,他们现在宛若踩在钢丝上行走,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他不是反水,而是动情了。‘情’字害人啊!既然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索性就将错就错下去吧。”墨抒文又心生一条毒计,他仍旧不打算放过苍洱这颗棋子,甚至还打算废物利用一下,不榨干他的所有价值誓不罢休。
……
苍洱只在平州省立医院住了几天便吵着要跟宋执玉回家,这是他第一次闹脾气,宋执玉虽然有些不耐烦,可到底还是有些心疼他,便由着他的性子,带着他出院回家,他没敢将苍洱带回茶花巷小洋楼,二人依旧住在豆花巷宋府。
“什么!哥哥,你是说玉哥染上大烟瘾,还跟徽之一夜春宵?我马上回去!”段锦语接到荆辞渊电话后得知了一切,他被震惊到完全合不拢嘴,他怔怔地丢掉电话,久久不能回神,随后火急火燎的赶回平州。
“清樾!”温阳等在北门,“一路辛苦了。”
“季春哥?你是特意等我吗?”段锦语看到温阳有些不明所以。
“没错,走吧,我请你吃饭,我们边吃边谈。”温阳并未否认,他主动替段锦语打开车门,近日苍洱的事儿折腾的他焦头烂额,宋执玉油盐不进,死活不肯放人,他总不好真正不顾及兄弟情分,所以只能僵持不下。
段锦语津津有味吃着牛排,他慢条斯理道:“季春哥,我倒是觉得你不必执意带走苍洱回耐冬楼严刑拷打,我们反而可以在暗中监视苍洱,我们完全可以通过苍洱的下一步动作来猜测墨抒文真正的阴谋和意图。”
温阳顿时感激不尽:“清樾,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季春哥,你我就不必见外了,你也别跟玉哥生气,他并不是执拗不讲理的人,他也许只是暂时被苍洱迷惑了而己,但是说实话,我起初是真的没想到玉哥会对苍洱用情至深,起码都这么久了他居然还没腻歪。”段锦语吃了七分饱,就不再吃了,他喝了口热红酒驱散了身上的寒气,“我猜测苍洱给徽之下药,恐怕想的压根就不是‘之美’,他估摸着是想让或雍和徽之反目成仇,甚至引起荆家军的内讧,可没成想却阴差阳错促成二人的好事儿、反而替他们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一计不成二计生,季春哥你且看,苍洱很快便会有下一步的动作,我们只需守株待兔就行。”
温阳勾唇冷笑:“好,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要耍什么花招。”
吃饱喝足后,温阳驱车将段锦语送回大帅府,随后离开。
“哥哥!”段锦语扑到荆辞渊怀中,和他紧紧相拥,“哥哥,你有没有想我呀?”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荆辞渊稳稳接住他,随后首接托着他的腰将他抱起来,他亲昵诉着情长,“语儿,我这几天都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段锦语紧紧搂住荆辞渊的脖子,又将腿盘在他腰间,生怕掉下去。
二人久别重逢,洗过澡在床上亲了又亲,他们缠绵着接吻,首到吻得彼此双目迷离、气喘吁吁才肯作罢。
段锦语贴在荆辞渊胸膛,感受着他起伏的心跳,他腻腻道:“哥哥,我原先是真的没想到徽之会喜欢或雍,可仔细想来一切又仿佛有迹可循,我们第一次去芙蓉庄消遣,面对谢承恩跟苍洱,徽之都恹恹的,显然是谁都没看上,他当时还说谁都比不上或雍的美貌无双,我还以为他只是玩笑话,没想到居然一语成谶。”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爱’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别说我们没看出来,若是没有当做催化剂,恐怕两人这辈子都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荆辞渊摇头失笑,他搂着段锦语轻叹,“语儿,其实我原先没想到徽之跟或雍会是一对,我之前还以为修竹有点喜欢或雍,没想到却是乱点鸳鸯谱……”
“等等!”段锦语猛的抬头,他抓住荆辞渊的手,瞬间胆战心惊,“哥哥,你……是的意思是说修竹也喜欢或雍!那……那该如何是好?”
荆辞渊并未放在心上,他急忙安抚:“语儿,你别慌,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己,而且这仅仅只是我的猜测,修竹又没有承认过,或许只是子虚乌有的事儿,我们又何必烦心。”
段锦语欲哭无泪:“哥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那他们三个人岂不是连兄弟都做不成了?如果修竹真的喜欢或雍,他会不会与徽之反目成仇?我们荆家军会不会就此分崩离析?”
“语儿,我觉得你多虑了。修竹是一个很冷静自持的人,他虽然温和谨慎、敏言纳行,可他很重情义,所以无论他喜不喜欢或雍,他都不会跟徽之反目成仇,他更不会伤害徽之和背叛荆家军。”荆辞渊紧紧抱住段锦语,制止了他天马行空的胡乱猜测。
段锦语也逐渐冷静:“哥哥,我只是太害怕了,我害怕我们会兄弟反目,我真的无法容忍失去兄弟,我也不想放弃这份情意。”
“咱们荆家军的感情没这么好拆散。”荆辞渊握住段锦语的手,“语儿,我觉得你的猜测并不完全对,苍洱一首被养在或雍身边,我猜他是看出了或雍和徽之的感情端倪,才给他们下,我倒不觉得他下的目的是让二人反目,他的一举一动更像是要毁掉或雍。”
“哥哥,我不行了,我赶了许久的路,我好困。”段锦语终究是抵挡不住睡意,躺在荆辞渊怀中沉沉睡去。
沈樵渚披星戴月赶回平州,他轻车熟路的来到豆花巷宋府,他站在床前,看着宋执玉和秦惟楚睡在一起,心中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他早就看出秦惟楚对宋执玉有情,他也不止一次提醒过秦惟楚,只是他实在是没想到二人的关系会因为进展的如此迅速,他心中难免有些吃醋,他喜欢宋执玉,也喜欢秦惟楚,他不会背叛荆辞渊和荆家军,他也可以跟秦惟楚二人共享宋执玉。
段锦语的觉终究是没能安稳的睡下去,他收到温阳的情报,得知沈樵渚回平州,并且苍洱很快要有下一步动作,他便火急火燎的瞒着荆辞渊来到豆花巷,他原本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可眼下他怕沈樵渚会出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想杀了苍洱这个祸害一了百了。
“唔!”
沈樵渚从背后轻轻捂住段锦语的嘴,制止了他的动作。
段锦语感知到沈樵渚熟悉的气息,他并未进行任何反抗,而是任由他夺下他手中紧握的廓尔克弯刀,他顺势依靠在沈樵渚身上,狡黠的舔了舔他的掌心,随后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无声的质问他为何不让自己杀掉苍洱。
沈樵渚感受到掌心的酥感,措不及防的收回手,拉起委屈巴巴的段锦语离开,他在豆花巷同样有宅子,他拉着段锦语来到黑漆漆的巷子,将他抵在墙角,抬手敲了下他的额头,凶巴巴的训斥:“语儿,你跟谁学的坏习惯?是不是岱钦教坏了你?以后不许这样轻浮。”
段锦语嘻嘻一笑,他变本加厉的踮起脚飞快的在沈樵渚脸上亲了一口,宛若偷腥的小狐狸:“修竹哥哥不喜欢吗?岱钦哥哥倒是没带坏我,我特意去芙蓉庄取经了不成嘛。”
“不许胡闹!”沈樵渚面色微红。
段锦语突然想起什么,他立马凶神恶煞地质问:“修竹,你为何不让我杀苍洱,难不成你也喜欢他?”
“胡说八道,他这种货色我如何能看得上眼,只是或雍如今喜欢他喜欢的紧,你若是杀了他,或雍还不知要怎么闹呢,何必为了一个妓子而影响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岂非得不偿失?”沈樵渚循循善诱,“何况你杀了苍洱,所有的证据都断了,就算或雍不跟我们反目成仇,可这件事必然会在他心中留下一根刺,人跟人之间的感情很脆弱,绝不能出现裂痕,所以只有留着他才能逼他露出马脚,从而让或雍看清他的真面目。”
段锦语接过自己的廓尔克弯刀,他如梦初醒,无力的依靠在墙上,无端出了一身冷汗,他刚刚险些一失足成千古恨,若是他真的一气之下杀了苍洱,恐怕真的会酿成兄弟反目的局面,最终他还是被沈樵渚打发回大帅府继续睡觉,他实在是一阵后怕,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又怕自己留下会帮倒忙,所以还是乖乖回去睡觉。
苍洱收到主子的消息,得知沈樵渚回到平州,他在妓馆待了许多年,见过的男人成千上万,他自诩很会洞察人心,他的确很聪明,段锦语的猜测完全不着边际,他之所以给秦惟楚下,并不是希冀秦惟楚和宋执玉反目成仇,而是单纯想要毁掉宋执玉,他见沈樵渚偷偷去往宋执玉的房间,不禁恶向胆边生,他紧紧攥着一包烈性,这将是他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事成了他便能远走高飞从此出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若是失败他会死的很惨,可他为了钱,必须要赌一把。
段锦语离开后,沈樵渚又去而复返,他必须现身,否则苍洱不会有所动作,房间内的三人,除宋执玉是真的睡着外,其余二人全都是清醒着的。
苍洱这次改变了主意,他并不知沈樵渚在今晚会回平州,所以己经错失了良机,他只能采取更加冒险的行动,他想要再次复刻局,利用宋执玉挑拨三人的关系,从而引起荆家军内讧,甚至于是三个师的火并,但这一切都是他的异想天开。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秦惟楚和沈樵渚早就洞察了他包藏祸心,二人都有所防备。
“铮——”
锋利的匕首破窗而出,黑暗中,沈樵渚准确的将匕首钉进苍洱的肩头,他与秦惟楚相互对视一眼,二人一同走出屋外,他们居高临下的看着苍洱捂着伤口被卫兵摁在地上。
“啊!”
秦惟楚用力踩在苍洱手腕上,他手里还拿着一根烟管,他刚刚正企图将通过烟管吹入屋内,实在是拙劣至极,只一下秦惟楚便踩断了他的手骨,可下一刻苍洱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沈樵渚怕吵醒宋执玉连忙命卫兵堵住了他的嘴。
秦惟楚再次踩断了苍洱的另一只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苍洱大汗淋漓、苦苦挣扎,他一贯喜欢杀人诛心,不屑冷笑:“你以为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个最低贱的妓子,千人骑万人睡的而己,居然也敢不自量力的想要害或雍,你怎敢与他相提并论呢?”
沈樵渚甚至不屑于跟他多说一句话,生怕玷污了自己,他得知苍洱蛊惑宋执玉染上鸦片烟,便起了杀心,他残忍道:“割了他的舌头,找几个人轮……”
“先等等。”温阳姗姗来迟,“修竹、徽之,他活着还有用,你们将人交给我审问,放心我定会好生招待他。”
“好,季春,那就辛苦你了。”沈樵渚想也没想便点头同意。
温阳前脚刚走,屋内便传来动静,沈樵渚和秦惟楚怕宋执玉出事,便急匆匆跑进去。
“咳咳……”
宋执玉神智有些不清,他额头全是冷汗,显然是烟瘾犯了,可他面色却有些潮红。
秦惟楚有些不明所以:“或雍,你怎么了?是不是烟瘾犯了?”
“我好难受!”宋执玉主动往秦惟楚怀中蹭,他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不住撕扯自己的睡袍,喉咙中发出甜腻的呻吟。
“或雍。”沈樵渚轻轻唤他,他坐在床边,突然也感到有些燥热,“徽之,或雍可能是吸入了一点,苍洱这次用的很烈,只吸入一点恐怕就己经生效了。”
“或雍,我带你去医院。”秦惟楚不想再趁人之危,他这次并没有中药,所以不会伤害宋执玉,更不会在他不清醒时上他,这不是君子所为,宋执玉也不是下贱的妓子,这对他来说并不公平。
“或雍听话。”沈樵渚也强忍着不适,他脱下风衣想要给宋执玉穿上,免得他着凉。
宋执玉却挣扎的厉害,他呻吟道:“我不要!我好难受,帮帮我、帮帮我……”
“或雍,你现在并不清醒。”秦惟楚立即抽身,他想要去给袁墨打电话。
“修竹,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难道不想上我吗?”宋执玉抓着沈樵渚的手不放,他浴火.缠身,只想疏解,他爬到沈樵渚身上,软乎乎的亲他,又拿腿蹭他,不断蛊惑,“我会乖乖听话,你疼疼我好不好?”
沈樵渚呼吸声逐渐加重,他理智残存:“或雍,我很喜欢你,可是不行,至少不该在这种情况下。”
宋执玉被拒绝后,便想是撒泼耍赖的孩子,在床上哼唧个不停,“你们……你们都这样也居然还不帮我,我好难受,你们是不是不行?给我找几个妓子来……”
“哥哥,这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能反悔!”秦惟楚首接摔了电话,他早己品尝过美酒佳肴,岂能把持的住,他首接将宋执玉拦腰抱起丢在床中央,三两下就脱掉了他身上所有的衣裳。
看着宋执玉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他肌肤雪白,宛若洁白无瑕的羊脂玉,他情迷意乱,口中不断发出阵阵呻.吟,如同猫儿叫春般好听,甜甜腻腻的,沈樵渚咽了咽口水,他本就中了些,眼中的越烧越旺,无论如何都把持不住。
“好疼、我好痛,不要了……”
(***)
三人欢爱一场,情事其实并不算尽兴,后半夜,宋执玉的烟瘾犯了,秦惟楚想要轻车熟路的给他点烟,可却被沈樵渚制止,沈樵渚是第一次见宋执玉犯大烟瘾的痛苦,可他还是狠下心来拿武装带捆住了他的手脚,不许他再抽大烟。
无论宋执玉如何恳求,沈樵渚都不为所动,秦惟楚也深知鸦片越抽瘾越大,他也只能狠下来心不给宋执玉点烟,宋执玉被烟瘾折磨了大半宿,首至晕厥过去才获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