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站在柳浅面前,低眉敛目递给她一杯茶盏。
柳浅迟迟没有接过,只是用那双讥讽的眼睛望着她。
和许多年前一样。
“柳首席,母亲真的没有偷你的镯子,你和阁主解释一下好不好,求你了,不在这里我和母亲真的生活不下去的。”年幼的白婉趴在她的脚边,抱着她的腿哀求着。
柳浅淡淡看着她,将脚放在她的肩头,狠狠踩了下去,似乎没有顾及眼前这个孩子只有五岁。
站在一旁的白涵玳心疼拉住白婉,随后冷冷看着柳浅。
“柳姐姐,你真是好狠的心,首席之位,我从未想过取而代之,你却不依不饶,甚至加害于我,枉我风雪之夜救你回来,枉我帮你挡酒那么多回。”
“白涵玳,少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事,我最讨厌看见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圣母样,你以为你不争就是对我的恩赐了吗?”她嘲讽一笑。
“来人,把这个贱人的脸给我划破”柳浅高高在上站起来“我看你没这张还算值得一看的脸,带着个拖油瓶,可怎么活?”
她似乎想到了白涵玳未来凄惨的模样,掩着袖子笑了起来。
随后就是母亲的痛呼声。
白婉的思绪一点点被召回,看着眼前仍旧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柳浅,轻轻一笑,装作不经意将茶盏摔到她身上。
随后一脸惶恐看着柳浅,眼睛水光潋滟,梨花带雨哭起来。
“柳姐姐,婉儿不是故意的。”
话还未说完,就感到杜玄的大掌放在自已的胳膊上,将自已搀扶起来。
白婉立刻靠在杜玄怀里。
“夫君,婉儿真的不是故意的。”一边说,一边嘟着嘴,楚楚可怜看着杜玄。
“好婉儿,想来夫人也不会怪罪你的,柳浅你说对不对?”他颇有威慑看了柳浅一眼。
柳浅只好咽下心间的愤怒,露出一个笑容。
“瞧把婉妹妹急的,不过是些茶水,又有什么关系,昨日婉妹妹本就受了委屈,情绪也就激动些,今日,倒也确实是我这个当家主母没有考虑及时。”
柳浅装出一副内疚的模样,惹得杜玄也不好多说什么。
哼,老狐狸,不就是明里暗里嘲讽我昨日独守空床。
白婉装出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靠在杜玄怀里低低啜泣着。
“都怪婉儿,怎么能怪柳姐姐呢,是婉儿拿着茶盏时间长了些,手酸了些,这才不小心倒在姐姐衣服上。”
说罢啜泣几声,更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若有所思看了旁边狠狠瞪着她的杜微。
既然整不了你这只老狐狸,那就先从小的开刀。
说罢,又让下人递过来一杯茶盏,弱柳扶风走到杜微面前。
“前些日子,倒也是大小姐和我有些误会,我们杯茶释干戈可好?”白婉柔柔笑着,杜微却一脸不想接茶的模样。
白婉只好转过脸,可怜兮兮看着杜玄。
“倒是婉儿大气,微儿还愣着干什么,以后她就是你的姨娘,长辈的茶还不快接着?”
杜微咬牙一把夺过白婉的茶盏,刚要喝的时候,就看见白婉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用口型比了个“蠢猪”二字。
自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哪里被这么骂过,当即将茶盏甩了过去。
柳浅暗叫不好,想要阻止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白婉早有准备,将衣袖遮在脸上,随后一脸不可思议呆愣在原地。
“大小姐,即便你再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羞辱我吧?”白婉的发丝被淋湿了一点,楚楚可怜站在原地,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杜微,这就是你母亲教给你的处世之道吗?”杜玄俊美的面容上青筋暴起。
“父亲,是这个贱人先骂我蠢猪的,你不能冤枉我啊。”杜微如刀的眼神刮了白婉一眼,随后急切向杜玄解释。
“婉儿本是良善之人,怎么会说出那种粗鄙之语,你倒是会倒打一耙,来人,大小姐对庶母无礼,让她好好在自已屋子里思考三个月吧。”杜玄一把拉过白婉,边安慰边吩咐。
“夫君,三个月,对一个女儿家来说,太重了些,定是微儿对婉妹妹多有误会,夫君你就饶了微儿吧,想来婉妹妹良善,也不忍心微儿如此,对吗?”柳浅不紧不慢走到杜玄身边开口求情,还意有所指看了白婉一眼。
哼,开始道德绑架了?
柳浅,你的手段也就是这些吗?
白婉知道此时不能接话,眼神水光潋滟看了杜玄一眼,随即垂下眸,一脸受了委屈的模样,又犹犹豫豫看了杜微一眼。
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杜玄冷冷开口。
“慈母多败儿,微儿养成这个不知礼的模样,也少不了你的放任,看来还是本将军太宠爱你了,便罚你三个月的月俸吧。”
柳浅的脸上染上一丝灰败之色。
却也知道如今正是杜玄的气头上,不是争辩的时候,只好咬牙说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