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得杜将军府中倒有这样的美娇娘,看来杜将军清心寡欲的传闻倒是有误。”
青袍男子眯着狐狸眼,言笑晏晏看着白婉。
杜玄似乎不想忍受这样的氛围,故意将白婉抱在怀里,遮挡了他们之间的眉目传情。
“婉儿?可是受惊了?”
白婉这才回过神来,对他柔柔一笑,摇了摇头。
“婉儿还好。”
杜玄这才松了口气,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不冷不淡对青袍男子说道。
“府里刚纳的姨娘,这种小事,还用不着和首辅大人汇报吧?”
青袍男子轻笑一声,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女子娇叱的声音传来。
“什么?父亲,这个贱人也配当你的妾室。”
杜玄眉目间染上一丝怒气,“闭嘴!”
杜微气冲冲走到杜玄面前,看了一眼旁边似笑非笑的青袍男子,这才尴尬低下头。
她嫉恨看了一眼白婉,随后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青袍男子,恋慕朝他走过去。
“玄恒哥哥,微儿平日里不是这样的,都是这个贱..”她似乎注意到什么,这才纠正“都是这个勾引主子的奴婢。”
李玄恒朝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避开她的接触。
杜玄看到这一幕,更觉得自已的女儿实在上不了台面。
“够了,我看你今日像是得了失心疯,来人,请大小姐下去,关禁闭一个月,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杜微难以置信回头看他一眼,“父亲,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为了个贱...奴婢这么对我。”
杜玄的脸上微不可见闪过一丝厌恶,挥挥手让人将她拖下去。
白婉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杜微,回应她的只是一道狠毒的目光,白婉在杜玄看不见的地方,对着杜微漫不经心挑眉笑了一下。
这道挑衅的笑容,惹得杜微血气直冒。
于是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大骂,“贱人,你别得意,有我杜微在,你这个姨娘的位置坐不稳的,我们走着瞧。”
白婉连忙缩在杜玄怀里,貌似瑟瑟发抖,惹得杜玄一阵怜惜,“将军,婉儿怕。”
杜玄连忙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随后对奴仆吩咐,让他们加快速度。
直到杜微夹杂着骂声渐渐远去,白婉这才若有若无勾了一丝笑容。
李玄恒看见这抹笑容,深深看了白婉一眼。
白婉倒也没有避讳,对他扬起了一个更加璀璨的笑容。
而这一切杜玄都不知道,他朝李玄恒拱了拱手。
“首辅大人,今日家事还未处理,让您受惊了,改日必定登门赔罪。”说完便带着白婉离开,没有管李玄恒的反应。
白婉回眸,对李玄恒用口型比了个“谢谢,晚秋公子”,便继续转过身和杜玄一起离开。
春风温暖,李玄恒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倒也没有生气,不紧不慢出了将军府,一切恢复寂静,似乎从未有过那一场闹剧。
春风拂面,杜玄看着低眉敛目的白婉,心情却有一丝波折。
“今日可是受委屈了?”
白婉轻轻摇了摇头,“奴只是没有想到大小姐真的想要打死奴。”
她泪眼朦胧看向杜玄,苦涩一笑。
“是奴做错了吗?”
这一眼看的杜玄心疼极了,他们本就处于情热,还未厌倦之时,此时,杜玄自然觉得白婉千般好,万般佳。
他将她一把抱在怀里。
“好婉儿,不许你这么说,日后你就不是将军府的丫鬟了,而是我的贵妾。”
白婉心下冷笑,还真是觉得给我个妾室,我就该感激涕零的接受吗?
她调整了一下心态,似乎被惊呆了,傻傻怔住。
“将军,婉儿怎么配?”
杜玄见她这样,只觉得她可爱,完全没觉得她有别的心思。
“婉儿,不许你这么说,我说你配得上,你便配得上。”杜玄捧着她的脸,眼神炽热,恳切看着她。
事到如今,白婉见没有回旋的地步,暗中叹一声麻烦。
随后装作一副激动的感激落泪的模样。
“能得将军青睐,三生有幸,婉儿必不负将军。”
杜玄心满意足地用大掌抚了抚她的背,“以后你就是府里的婉夫人,我欠你一次洞房花烛夜,就定在十日后如何?”
白婉点了点头,踮脚紧紧搂住他的脖颈,似乎爱极了他的模样。
杜玄将她抱起来,她脑袋垫着杜玄的肩膀,看着路旁的杨柳,意识逐渐飘远。
她想起了在漠北,自已听着隔壁母亲与恩客欢愉的声音,痛苦蜷缩在窗边的时候。
那时候的杨柳,一如今日。
她好想抓住时间,让时间带现在的她回到过去,然后拿匕首将那个男人捅死,直到脂肪四溢,直到鲜血横流。
可她回不去,她只能看着一幕幕发生,然后...然后就到了现在。
杜玄规划着自已和她的未来,似乎毛头小子一般说的津津有味。
白婉一个字也没听下去,她随口附和着。
有点吵呢。
她对他突如其来的爱意表达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这些话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这些话,他是在和自已说,还是在和画卷里那个随着月光起舞的女子说呢?
他也想和自已一样回到过去吗?
也想回到过去那样挽留住那个女子吗?
白婉不知道,她也不在乎。
即便这些都是真的,即便只是为了自已,也依旧温暖不了一个自小生活在欢情场,已经破碎了的心。
杜玄似乎察觉到白婉的不对劲,他沉默下来,任由白婉他的脸颊。
他透过白婉在看年轻的柳浅,可是又透过年轻的柳浅,在看着谁呢?
这个答案也只有他自已知道了。
也许,不久之后,她也会知道。
谁说的上呢?
白婉眼泪滚落下来,忍住难过,露出一个璀璨的如同昙花一现的笑。
杜玄心上闪过一丝复杂。
但这笑容实在太美,他来不及想别的,就将她重新抱在了怀里。
杨柳依依,东风翩然吹落几瓣桃花,暖阳照射在白婉洁白的脸上,如此圣洁。
可是没人察觉她心甚悲,杜玄不能,就连这,春风也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