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装货

“徐总,今年学校扩大招生,宿舍位本就紧张,好多四人寝都调整成六人寝了,况且开学第一天都还没熟悉呢就换宿舍,其他学生会怎么想?”

张校长想到徐家给学校无偿建设的图书馆,还是得给徐清猷一个面子。

“这样吧,徐总,明年新生入学的时候,我让宿管部把他俩重新分配下,或者看看哪个学生也想调宿舍,换一换也行。”

话说到这份上,徐清猷也不好再说什么,“好,那就麻烦张校长费心。”

张校长给程棠玉和徐清猷一个面子,没给他俩下处分,事情算是得到了解决。

程棠玉苦口婆心道:“谢屿,当年我和小酌母亲就是舍友,你俩又分在一块,是缘分,要好好相处,凡事互帮互助,知道吗?”

谢屿不乐意听她唠叨,敷衍地“嗯嗯”两声,转身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宿舍了,拜拜。”

程棠玉看清了儿子手背上那枚深深的渗血的牙印,母爱让她有些心疼。

但还别说,陈酌这孩子牙口真好,牙齿长得也齐整。

九月份暑气未消,太阳当空照,热汗哗哗淌。

谢屿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和脖子上的抓痕大喇喇地走进学校超市。

新生报到第一天,人很多。

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加上惹眼的长相,很快便吸引到光明正大或鬼鬼祟祟打量的目光。

但对于帅哥的惊艳很快被八卦之火烧个干净,一时间超市中只剩下耗子叫似的窃窃私语声,以及手机噼里啪啦的打字声。

谢屿熟视无睹,他宁愿让人觉得自已私生活生猛,也不愿让人知道自已这是干架干的。

拿着两根冰棍扫码付钱走人,一根冰棍叼在嘴里,另一根敷在脸上。

谢屿出了汗,脖子上的伤痕蛰得生疼,越想越憋屈。

长这么大,他也就小时候犯贱往女孩子铅笔盒里扔毛毛虫,被人家用小手挠了下,那小姑娘手劲儿多小啊!

哪儿像陈酌啊!修剪圆润的指甲都能挠出来九阴白骨爪的架势,那狠劲儿跟要扒他一层皮似的,简直是个疯子!

谢屿被阳光刺得眯了眯眼睛,看到了站在宿舍楼前阴凉地里的徐清猷和陈酌。

没有放弃阴阳怪气的机会,擦肩而过时幽幽开口:“嘿哟,兄弟情深呐!”

陈酌冷冷晲他一眼,做了个口型:“鲨臂。”

谢屿看见了,谢屿从来不知道自已唇语那么厉害。

他扯了下唇角,恶狠狠地咬完最后一口冰棍,随手将棍扔进垃圾桶。

也做了个口型:“你给我等着,干不死你。”

嘴巴一张一合说啥呢?傻子一样。

太长了,陈酌看不懂,因此谢屿的威胁没有半分威力。

徐清猷只听到了谢屿的阴阳怪气,没看见两人火药味十足的互动。

腕上的百达翡丽指向下午三点半,他拿出一张卡递给陈酌,“这张卡你拿着,密码你生日,我每个月月初会往里面打一次钱,你是学生,好好学习是主要任务,别想其他有的没的。”

陈酌没接,拒绝道:“清猷哥,徐家对我已经仁至义尽,我手里还有父母的赔偿金,养得活自已。”

徐清猷情绪不变,沉黑眸子像是要看穿他,“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听说了什么?”

陈酌不自在地偏开脸,“没,我长大了想独立不行吗?你当爹上瘾啊?”

徐清猷语气严厉了些,“陈酌。”

陈酌“啧”了声,抓抓头发,将那张卡接过来揣兜里,嘟囔道:“你真是我爹。”

“胡说八道。”徐清猷笑了,锋利的眉眼染上柔和,伸手摸了摸陈酌的脑袋。

陈酌的发色天生有些浅,在太阳下泛着金棕色,有些轻微的自来卷,衬得陈酌很乖。

“公司还有事儿,我得走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要惹事。”

徐清猷想起谢屿嚣张桀骜的神情,又补充了句,“但也不要怕事。”

“爹,我知道了,路上慢点儿,拜。”陈酌挥挥手,转身进了宿舍楼。

徐清猷看着陈酌毫不回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无奈地叹了声,快步朝停车区域走去。

放下开了一半的会议赶过来的,真是没良心的家伙。

陈酌的宿舍在二楼走廊的末尾,四人寝,上下桌,独卫有浴室。

唯一的缺点是没有空调,只有俩破风扇“吱悠呀吱悠呀”的转!

除了谢屿以外,他们三个都是刚从五年制转为四年制的天坑专业建筑学,也不知道谢屿一个商学院的怎么就分到他们这来了。

陈酌推门而入前,听到了里面的谈笑声,年轻人聊几句就熟络起来了。

谢屿光着膀子站在风扇下吹风,肌肉流畅而精悍,汗珠顺着脊椎骨没入裤腰,每一寸线条都蕴藏着火热的爆发力。

跟另外俩室友的白斩鸡儿童身材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听见动静,斜斜看向陈酌。

赵嘉树和李昂嗅到了闷热空气中的火药味,赶紧打破诡异的安静,“酌儿回来啦,外面老热了吧?”

“热啊,热得垃圾桶都发酵了,哪哪儿都一股垃圾味儿。”

陈酌撩了下被汗水濡湿的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拿起桌上没喝完的酸奶。

谢屿面色不虞地走过去,单手握住上头的扶手,将陈酌困在床梯与自已之间。

他们的床是那种老款式,床梯垂直于地面,两张床共享一个梯子。

谢屿比陈酌高半头,臂膀劲力蓬勃,高大结实的身材很有压迫感。

骨相俊朗锋利,不笑的时候挺唬人,阴沉地盯着陈酌看。

陈酌无路可退,背部抵着床梯,硌得骨头疼。

不急不慌地喝着酸奶,右手腕戴着条纯银半镯的细链,雕刻的图案折射出碎光,落在谢屿的瞳孔。

陈酌不躲不避地迎着谢屿如狼般危险的眸光。

谢屿眯了眯眼睛,用手背不轻不重地拍着陈酌俊秀的脸蛋儿,威胁道:“没断奶的小东西,这一年老实点儿,别招惹我,否则我揍死你。”

陈酌长得白,脸很快就红了一小片,偏头欲躲谢屿的手。

谢屿误以为陈酌又要动牙,吓了一跳。

陈酌勾起嘴角,是个极其蔑视的笑,一字一顿道:“装、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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