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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反常

谢屿在学校内的健身房待了一下午,回宿舍洗完澡后便没再外出,打开电脑看最近公司意向投资的项目资料。

毕竟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就算日后可以请职业经理人代为管理公司,也不能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废柴富二代,把一切掌控在自已手里的感觉才是最有安全感的。

眼睛长时间面对电脑有些干涩,谢屿去阳台洗了把脸,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夜风带着些许凉爽。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而宿舍楼门禁是十点钟。

谢屿重新坐回书桌前,已经没了学习的心思,直接盖上了笔记本。

室内静悄悄的,透过未关的阳台门,能听到宿舍楼下的谈笑声,还有人在打羽毛球。

谢屿向后靠在椅背上,上方的铁架床遮去了白炽灯的顶光,半边侧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情绪。

桌上的手机屏幕忽亮,是无意义的垃圾短信,谢屿瞥了眼,已经是九点四十五分。

侧目看向没有反锁的宿舍门,谢屿像是获得了正当理由般,拿起手机给陈酌发微信。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谢屿觉得自已像是个苦苦等待迟迟不归的妻子的怨夫,这个想法吓了他一跳。

他想,宿舍有个男同真的很搞人心态!一切都是陈酌的错。

莫名顶了一口大锅还毫不知情的陈酌,此时正舒舒服服的泡着澡,在散发着桃子清香的细密泡沫里幸福得半眯着眼睛。

中午陪徐清猷吃完饭,俩男人除了一起喝酒K歌打游戏好像也没什么其他的娱乐项目。

陈酌不想回徐家,本来想找个去图书馆学习的理由溜掉。

但徐清猷说他生意场上的朋友在北郊开了一家山野民宿邀请他过去玩,想让陈酌陪他一块去看看,据说有大片的草场可以纵马,还能露营看星星。

陈酌对露营喂蚊子没兴趣,但对骑马感兴趣。

反正回学校也没什么事,也不好总是拒绝徐清猷的好意。

再怎么说徐家也照顾了他十年,更何况徐清猷对他比亲兄弟还要好,不能搞得他好像一朝长大就迫不及待跟徐家划清边界的白眼狼似的,便答应了。

大概是因为依山傍水远离市区,北郊这边气温凉爽很多。

陈酌很喜欢纵情天地间的感觉,驾着缰绳追赶橘红的落日时,旷野的风吹来了自由。

玩到天黑,徐清猷跟他朋友有事要谈,就住下了。

再泡下去皮肤都要皱了,陈酌恋恋不舍的从按摩浴缸里出来,站在花洒下冲了冲,披上浴袍走出浴室,喝了半杯温水。

等他吹干头发,哼着歌拿起手机,这才看见了谢屿发来的微信消息。

蛮横野猪:【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这是两人开学这一个月来第一条私聊。

陈酌咂摸了下这两句话的意思,越品越觉得奇怪。

想来文字还是不能代表人类的情绪,这条消息任谁看都看不出他俩之间的关系有多针锋相对。

莫名其妙,懒得理。

陈酌没打算回谢屿,正要将手机放下,谢屿的视频通话毫无征兆地弹出来。

本能地想挂断,手指却没按下去,等铃声响了好一会快自动切断时,才点下接听。

被热气熏得白里透红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懒洋洋地询问:“干嘛?咱俩是大晚上能开视频的关系吗?”

谢屿看见陈酌松散挂在肩头上的浴袍,当即坐直了,“你这是在哪儿呢?怎么还洗上澡了?”

他想起今天母亲给他讲的往事,得知徐清猷压和陈酌没有任何血缘和法律上的关系。

下意识追问,语气怪怪的:“你和徐清猷在一块呢?你就算是喜欢男人,也得挑食呀!兔子还不吃窝边……喂?怎么给我挂了!陈酌!”

“这野猪撞邪了吧?说的都是什么恶心话?”

陈酌嫌弃地将手机扔到床上,打内线电话叫了客房服务,让人给他送点宵夜上来,有些饿了。

隔了五分钟,手机再次震动着响起视频铃声。

还是谢屿打来的,陈酌直接给挂了,靠在床头准备玩贪吃蛇,但谢屿跟抽风似的一遍遍给他打。

陈酌满脸不悦,骂骂咧咧的接听:“你到底药剂吧干啥啊?”

谢屿莫名其妙的问:“你自已一个屋?”

这句询问就像是一点火星,掉在满是炮仗的引线上,惹得陈酌火气“蹭蹭”往头上顶蹿。

男同在大众眼中的形象确实被一部分烂人搞臭了,但陈酌凭什么接受这种没有任何缘由的恶意怀疑!

陈酌气得脑瓜子嗡嗡的,恨不得隔着网线用马桶搋子抽谢屿的脸。

“驴不拉磨净踢你脑袋了是吧?我是不是自已一个屋跟你有关系吗?一根直肠通大脑,你张嘴就拉啊!有病就去吃药!别跟我这发癫!”

谢屿被他骂得目瞪口呆,原来骂人除了以妈为圆心以祖宗为半径开炮外还能骂出这般花样。

不过看样子陈酌屋里只有他自已。

谢屿对于自已过度关注陈酌这件事也很烦躁,大概他今晚是真的抽风了,被骂成这样只是皱起眉。

“嘴巴放干净点儿,我一直等你呢,你怎么没回来?”

陈酌抓抓头发,火气还未消散,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你喝大了吧?你等我干嘛?”

谢屿心情憋闷,反问道:“不是你给我发信息让我不要锁门等你回来?”

陈酌气笑了,“我只是让你不要反锁宿舍门,没说让你等我,你直接睡你的不行吗?不锁门耽误你睡觉?怎么,怕黄鼠狼偷你小鸡?”

谢屿:“……”

陈酌话音刚落,谢屿这边宿舍自动熄灯。

黑暗吞噬了谢屿一闪而过的愣怔与错愕。

耳膜好似“嗡”了一声,思绪混乱如粥。

是啊,他干嘛非要等陈酌呢?

陈酌回不回来,跟谁一个屋,和他有关系吗?

谢屿如避蛇蝎般挂断了视频通话。

这不对劲儿!

男同不会传染吧?

不不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同住一个宿舍,抬头见低头也见的,受到影响有些反常表现应该也正常。

都怪陈酌!

陈酌看着忽然被挂断的通话,神情复杂:“傻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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