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大牢里,霉味儿浓烈得像实质化一般,直往人鼻腔里钻,熏得人脑仁疼。
那股子霉味仿佛带着腐朽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着。
老鼠吱吱乱窜,时不时擦过地面,爪子划动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牢里格外清晰,还有不知名的小虫子从萧逸的脚背上爬过,那小爪子抓挠皮肤的触感,让萧逸微微皱了下眉。
搁一般人,这会儿早就崩溃了,可萧逸是谁?
他可是身负系统的男人!
此刻的他正盘腿坐在草席上,草席粗糙的触感透过衣物传递过来,他如同老僧入定一般,脑海里却翻江倒海,琢磨着怎么绝地反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行,太没品了!空城计?这破地方连个城墙都没有,玩什么啊!美人计?嘶……这个好像有点搞头,可惜没条件……”
正琢磨着,一阵令人作呕的香味飘了进来,伴随着陈侍郎那尖细的嗓音:“哟,这不是萧大才子吗?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了?啧啧啧,真是让人叹息啊!”那声音就像指甲刮过黑板一样刺耳。
萧逸抬头,只见陈侍郎一身锦袍,锦袍上的丝线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站在牢门外,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恶意。
他手里还拿着一只烧鸡,烧鸡的外皮被烤得油光锃亮,泛着的色泽,香气四溢,那股香味在霉味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故意咬了一大口,牙齿咬在鸡肉上发出的声响清晰可闻,吧唧着嘴,挑衅地看着萧逸。
“陈大人说笑了。”萧逸一脸颓丧,语气低沉,“小人一时糊涂,得罪了大人,还望大人抬抬手,饶小人一命。”他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眼泪从脸颊滑落,带来一点湿意。
陈侍郎见萧逸这副怂样,心中更是得意,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牢房里回荡,带着一种张狂。
“萧逸啊萧逸,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很能说会道吗?现在怎么不说了?你不是很聪明吗?现在怎么不耍你的小聪明了?”
萧逸垂着头,低声下气地说道:“小人知道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他偷偷瞄了一眼陈侍郎,见他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心中冷笑一声,继续演戏。
陈侍郎看着萧逸这副模样,心中暗喜,以为萧逸已经被打压得失去了斗志。
他将手中的烧鸡扔到萧逸面前,烧鸡划过空气发出轻微的呼啸声,轻蔑地说道:“吃吧,这是赏你的。”
萧逸连忙捡起烧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仿佛饿了三天三夜一般。
他咬下鸡肉的时候,能听到牙齿撕裂鸡肉纤维的声音,汁水在嘴里流淌。
陈侍郎看着萧逸的吃相,心中更加鄙夷,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萧逸突然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陈大人,这鸡肉……味道不错。”萧逸啃着油腻的鸡腿,看似狼吞虎咽,实则心思活络。
他咽下一口鸡肉,能感觉到鸡肉滑过喉咙的感觉。
他咽下一口鸡肉,状若无意地问着一旁小心翼翼的刘狱卒:“刘哥,这牢里蚊子真多,晚上都睡不好觉。”萧逸能听到蚊子在耳边嗡嗡的声音,仿佛随时会叮上来,那声音让人心烦意乱。
刘狱卒赶紧凑过来,他走动时衣服摩擦的声音很轻微,点头哈腰,“是是是,萧爷您受苦了。这牢里就这样,阴暗潮湿的,啥都有。”
萧逸笑了笑,露出一口被油腻包裹的白牙,继续说道:“这陈侍郎,挺阔绰啊,出手就是烧鸡,啧啧。刘哥,你在这牢里当差,见过他不少吧?”
刘狱卒一听,脸色微变,左右看了看,他眼睛转动时的细微动作萧逸都看在眼里,压低声音说:“这陈侍郎,不是个好东西,他家里的管家,最近隔三差五往外跑,每次都神神秘秘的。”
萧逸心中一动,装作好奇地追问:“哦?往哪儿跑啊?莫不是有啥见不得人的勾当?”
刘狱卒被萧逸的“无知”给勾起了八卦之心,声音更低了:“我听人说,好像是往城外的庄园跑,啧啧,谁知道呢,也许是藏了啥好东西。”
萧逸心中暗笑,这老小子,还挺上道。
他假装疑惑,又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刘狱卒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陈侍郎的底细透露了个七七八八。
这时,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重,像是带着什么急切的事情。
林捕快面色凝重地走了过来,眼神快速地扫过萧逸,那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然后又警惕地看向四周。
他手里拿着一卷看似普通的文书,正要递给萧逸,却被一个尖酸的声音打断:“林捕快,你这是干什么?”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从牢门外走了进来,那是陈侍郎安排监视萧逸的眼线。
林捕快脸色一变,赶紧收回手,他的手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仓促的弧线,眼神却瞟向萧逸,又飞快地在地上划了一个微小的记号,那划动地面的声音很轻,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
萧逸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林捕快冲着眼线皮笑肉不笑地说:“没事,就是来送一些例行文书。”然后,他装作不经意地朝萧逸的方向咳嗽了几声,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证据…北…墙…”那咳嗽声在寂静的牢房里显得有些突兀。
萧逸心领神会,明白林捕快的意思。
他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将手中的鸡骨头随手一扔,鸡骨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站起身来,朝着牢房的北墙走去。
“哎,你干什么?”眼线见状,立刻警惕地质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萧逸没有理会他,只是缓缓抬起头,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透透气。”
萧逸走到北墙边,假装伸了个懒腰,能感觉到肌肉拉伸的酸痛感,实则手指在墙上摸索着。
那墙的表面粗糙不平,青苔和泥巴的触感在指尖蔓延。
他一边摸,一边摇头晃脑地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像个神经病一样。
陈侍郎的眼线被他这举动搞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捕快见状,趁着眼线被萧逸吸引注意力的空档,假装整理案卷,他翻动案卷纸张的声音沙沙作响,不动声色地将一小块叠得方方正正的布料塞进了萧逸手里。
萧逸不动声色地将布料揣进怀里,继续他的“表演”。
他一会儿摸摸墙上的青苔,青苔软软的,带着一丝凉意,一会儿抠抠墙缝里的泥巴,泥巴黏糊糊的,还时不时地对着墙壁傻笑,把眼线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小子不会是疯了吧?
“你在干什么?!”眼线终于忍不住了,厉声喝道,他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带着愤怒。
萧逸转过头,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我在找灵感啊!你看这墙,斑驳沧桑,充满了历史的痕迹,多有艺术感啊!”
眼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小子是来搞笑的吧?
他正要发作,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那喧哗声很嘈杂,像是很多人在争吵。
“怎么回事?”眼线皱着眉头,走到牢门口张望。
萧逸趁此机会,迅速打开那块布料,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字,正是陈侍郎贪污军饷的证据!
他能看到那些小字密密麻麻的样子,像是蚂蚁在爬。
他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陈侍郎,你的死期到了!”
远处的喧哗声越来越大,眼线也越来越焦躁。
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连忙跑出去查看,他跑动时脚步慌乱,像是没了主心骨。
萧逸看着眼线慌乱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他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陈侍郎得知自已的眼线被萧逸耍了,气得暴跳如雷。
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响声在房间里震耳欲聋,怒吼道:“废物!都是废物!”他原本想在牢里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萧逸,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狡猾,反倒让他抓住了把柄。
他意识到,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牢房里,萧逸盘腿坐在草席上,闭目养神。
他感受着周围的压抑和黑暗,黑暗仿佛有形的重物压在他身上,心中却异常平静。
他知道,自已已经掌握了关键证据,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便能将陈侍郎绳之以法。
突然,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那声音悠长而沉闷。
一个狱卒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对萧逸说道:“萧公子,这是老爷特意吩咐给你熬的补药,趁热喝了吧。”
萧逸睁开眼睛,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汤药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气味,有点刺鼻。
他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哦?是吗?那就多谢陈大人了。”他接过药碗,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那股气味更浓烈地钻进鼻腔,然后缓缓抬起头,看着狱卒,一字一顿地说道:“只可惜……我,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