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不敢再碰爱情了,那玩意儿甜的时候齁甜,可一旦闹了分手,那种感觉比死都难受。”
“我心理承受很差,你也知道在跟沈砚初分手头两年我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浑浑噩噩,接受不了现实,甚至还有过自杀的念头。”
“一段感情折了我半条命,爱情于我而言不是糖,是罂粟,拥有的时候仿佛置身天堂,但一旦戒掉会让人崩溃绝望。”
“现在的我只想好好挣钱,在柏远买一套属于自已的房子,跟外婆好好生活。”
“那如果没有沈砚初,你会——爱上我吗?”贺铭屏着呼吸问道。
高中时他因私生子的身份自卑而内敛,对黎笙的爱只能偷偷藏在心里。
但沈砚初不同,天生的优越感让他浑身散发着桀骜不羁,追起人来用尽手段,又争又抢。
“不知道,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黎笙也不确定。
在没爱上沈砚初之前,她对另一半没有过多幻想,更没有标准。
贺铭跟沈砚初有一点相似,在她孤独绝望的时候,无数次将她从深渊泥潭里拉出来。
但她对贺铭是感恩,是坚不可摧的友谊。
但沈砚初是照进她内心深处的一束光。
“那我就再等等,等你再愿意尝试一段新感情,我先排队,希望到那个时候被你挑中。”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再继续纠缠不休似乎也没意思。
唯恐逼得急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笙笙是唯一让他愿意耐心守候,温柔到骨子里的女孩。
“别等了,有合适的姑娘就谈,我是真没心思再谈恋爱。”摇摇头,眸底闪过一抹忧郁。
“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望着她,依然露出温柔的微笑,将绅士风度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从来都是遵循你的意见,也希望我们之间顺其自然,循序渐进,不会造成你的困扰。”
睨见他表情严肃,似乎三言两语不能更改他的意志,黎笙便不好再说什么。
酒劲渐渐上头,换作在良辰故里这个时候她早就扛不住钻进被窝里睡了。
此刻跟贺铭共处在对她来说已然算陌生的环境,黎笙毫无睡意。
坐在椅子上,手肘搁在桌子上撑着沉重的脑袋,安静凝望着窗外繁星璀璨的夜空。
而贺铭也是毫无睡意。
挺直腰身端坐在床上,她望着窗外,而他悄悄望着她精致而又唯美的侧颜。
计划没成功,他也不恼。
算是在他的范围内吧。
笙笙跟别的女孩是不同的,地下赌场那些女孩都想方设法获得他的青睐,爬上他的床等他宠幸。
笙笙骨子里透着坚韧和桀骜。
若是单单共处一室就让她缴械投降,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那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黎笙。
他想要的可不是床上那点风花雪月的事。
*
下午沈砚初乘坐航班回国。
本想第一时间赶回良辰故里,想着兴许还能跟黎笙吃上一顿晚饭。
距离上次通话过后,他们足足冷战了十天。
不知道小妮子到底抽什么风,花了他的钱,竟然还那么理直气壮闹着要离开他。
真当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挂掉电话那几天还是气得要死,随着时间流逝该死的想念占据了愤怒。
渐渐地,他没那么气了。
甚至于在离开头天还专门去奢侈品店给她挑了一份礼物。
等回去他还是要问问她到底在抽什么风。
然,沈母的一通电话直接打乱他的计划。
知道秦沐跟他同乘一班飞机回来,她强制要求带秦沐回沈宅用晚餐,她好跟秦沐商量商量订婚宴的事。
没法拒绝,沈砚初只能带着秦沐回沈宅。
一如往常沈母早早就在门口迎着。
看到一身黑色小香风套装温婉大气的秦沐,眼睛一亮,开心得合不拢嘴。
“沐沐,来坐,饭菜马上就好,”越过儿子,牵起秦沐的手往客厅带,“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肯定累了吧?”
“还好,砚初特意给我订的商务舱,我还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呢。”
秦沐笑得一脸热情洋溢,实则心里跟小苦瓜似的。
狗屁的商务舱。
公司给她定的是经济舱,沈砚初是商务舱。
看她挤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腰都坐得酸了,沈砚初无动于衷,非但没给她升舱,连跟他换下座位的意思都没有。
半点不懂得怜香惜玉。
也是拿钱手短,她必须绞尽脑汁恭维金主爸爸。
五百万跟商务舱比起,还是五百万比较重要。
“那就好,先跟阿姨聊聊婚事?”拿起桌上放着的几家酒店宴会的场景图,递到秦沐跟前,“这是阿姨挑的几家酒店,你看看哪个环境你更喜欢。”
“都可以,能嫁给砚初已是我三生有幸,婚宴在哪里办都可以。”
她一个冒牌未婚妻,哪有资格真的讨论婚事啊。
而且沈阿姨挑的酒店都是柏远五星级的,各个场景都唯美大气,挑不出一丝瑕疵。
就算是冒牌的,到时能跟沈砚初站在一起出席订婚晚宴,似乎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
脑中不禁描绘那样的场面,秦沐偷偷抿起一道得意洋洋的笑弧。
“哪里的话,砚初就算是身份尊贵,炙手可热,但能找到你这么温婉秀丽的未婚妻,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才对。”
没有一点大小姐脾气,说话得体大方,傅行兰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满意到极点。
“我拿着你跟砚初的生辰八字找算命先生算了下,他说下个月底是个良辰吉日,适合订婚,要不就定在那天?”
下个月底?
秦沐激动地放大眼眸,心跳漏了节拍。
果然,沈阿姨是她的最强辅助。
“我都听您的安排,到时候我会让经纪人把我的行程空出来。”羞涩地埋下头,秦沐笑靥如花。
“行。”傅行兰同样高兴。
只有对面沙发斜靠着的沈砚初,翻着杂志的动作顿住,目光空洞定格在一处。
下个月?
这么快?
眉头微皱,眉宇间的反感难以掩藏。
放下杂志,右手插进裤缝里,修长指尖摸到兜里精致的绒盒,沈砚初眸色晦暗。
“妈,我———”语气顿了顿,沈砚初冷着俊脸开口。“我想把婚期往后延。”
“往后延?为什么?”
笑容一僵,傅行兰立马换了脸色。
同时一道愤怒锐利的眸光射向他,好似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就别怪她当场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