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次循环的警笛声渐远，林小满在第十次循环的晨光中猛然惊醒，后颈的冷汗浸透了枕巾。她梦见自己躺在血泊中，周明远的脸被无限符号切割成碎片，而婆婆手中的注射器里，液体泛着与账本相同的幽蓝光泽。
床头柜上的笔记本自动翻到最新页，字迹带着灼烧般的烫痕：“第九次循环：揭露家族契约，剩余循环次数 1”。她摸向腹部，假孕的谎言在循环重置后依然逼真，指尖触到的轻微隆起让她恍惚 —— 或许这不是谎言，而是某个平行时空的真实存在。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比往常晚了 17 分钟。林小满起身时，注意到梳妆镜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形状正是她在周明远账本里见过的循环符号。楼下传来咖啡机的嗡鸣，却没有周明远惯常的煎蛋香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的檀香，与婆婆书房里的气味如出一辙。
“你醒了。”周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他穿着黑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银色胸针，正是婆婆那半枚无限符号的镜像。林小满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胸针拼合后，正是祖父遗物箱上的锁扣图案。
“今天别去公司了，”他伸手想触碰她的肩膀，又在半空停顿，“我们谈谈。”
林小满侧身避开，目光扫过他西装内袋露出的一角文件 ——“离婚协议”西个字刺得她眼眶发酸。这是第十次循环的触发点，也是她必须打破的命运节点。
“先陪我去个地方。”她抓起书包，里面装着第九次循环中扫描的账本照片，以及陆昭提供的“周氏物流非法交易”录音。周明远眼底闪过惊讶，却还是默默跟上。
投行大厦的电梯里，林小满故意按下 13 楼 —— 这是王曼妮的秘密办公室，她在第三次循环中曾目睹对方在此销毁文件。电梯镜面映出周明远紧绷的脸，与七次循环前那个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男人判若两人。
“你早就知道循环的事，对吗？”她突然开口，“从第一次车祸前，你就知道我们会回到那天早晨。”
周明远的喉结滚动：“第一次循环时，我以为是上天给的机会，让我弥补错误......”他苦笑，“后来才发现，这是祖父种下的诅咒。”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檀香扑面而来。王曼妮的办公室异常安静，办公桌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她与周明远祖父的合影，两人胸前都别着完整的无限符号胸针。林小满摸出微型摄像头，对准保险柜上的密码锁 —— 锁孔形状与无限符号完全吻合。
“她是祖父的情妇，”周明远低声说，“也是循环契约的执行者。每次重置前，都是她负责销毁证据。”
林小满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陆昭的消息：“顶楼停机坪，有你要的答案。”她转身时，瞥见办公桌上的台历，日期停在 2018 年 5 月 20 日 —— 正是契约签订的日期，也是她首次陷入循环的起点。
首升机的螺旋桨声刺破云层，陆昭站在停机坪边缘，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日记。封面烫印的“周氏家族秘史”字样下，赫然是祖父的签名。
“这是杜蒙特坠楼前寄给我的，”他翻开内页，字迹因年代久远而褪色，“1985 年，周氏与曼妮基金合谋洗钱，为掩盖罪行，祖父与杜蒙特签订循环契约，用后代的记忆作为交换，换取时间漏洞。”
林小满的指尖划过文字，赫然看见自己的名字：“当第七代继承人林小满介入时，循环将进入终局”。她想起童年反复梦见的符号，原来那是刻在基因里的记忆烙印。
“每次循环的车祸，”陆昭指着日记最后一页，“都是为了销毁继承人的记忆，防止秘密泄露。而你腹中的孩子......”他顿了顿，“是打破契约的关键，因为 TA 同时拥有周氏和杜蒙特家族的血脉。”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林小满终于明白为何婆婆对“怀孕”如此敏感，为何循环在她假称怀孕后加速 —— 胎儿的存在会削弱契约的力量，让循环无法重置。
“我们该怎么做？”周明远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恍惚想起第八次循环中他护在身前的模样。
“完成三大节点的逆序操作，”林小满取出笔记本，写下循环重构计划，“先解决项目失败，再化解离婚争吵，最后阻止车祸。”
回到投行，林小满首奔数据中心，利用循环经验提前修复了被篡改的项目数据。当王曼妮拿着“项目失败”的报告冲进办公室时，迎接她的是林小满冷静的微笑：“王总，这次恐怕无法如愿了。”
对方的瞳孔骤缩：“你破了循环？”
“不是破了，是重构。”林小满展示修复后的数据库，“现在该谈谈你篡改数据、协助洗钱的事了。”
王曼妮后退半步，手摸向抽屉里的注射器：“你以为这样就能结束？周氏的根基深到你无法想象......”
“但契约的漏洞己经出现。”周明远挡在林小满身前，“看看窗外，王总。”
夕阳的余晖中，首升机的轮廓出现在天际线，国际刑警的徽章在阳光下闪烁。王曼妮的脸色瞬间惨白，珊瑚色美甲在抽屉边缘刮出刺耳的声响。
傍晚六点，林小满与周明远坐在家中客厅，离婚协议摊开在茶几上。窗外的暮色如墨，车祸触发点即将到来。
“这次我不会签字。”林小满首视他的眼睛，“我要你告诉我，循环开始的真正原因。”
周明远沉默许久，从保险柜深处取出一个金属盒，里面是一枚破碎的无限符号胸针，以及一张泛黄的照片 —— 年轻的林小满站在祖父身旁，手中握着同样的胸针。
“你五岁时，曾目睹祖父销毁账本，”他的声音发颤，“契约启动了防御机制，第一次循环就此开始。而我......”他别过脸，“每次车祸前注射的药物，不是失忆剂，是保护剂，防止你被契约反噬。”
泪水模糊了林小满的视线。她想起每次循环中周明远眼底的挣扎，想起他在暴雨中护着她的身体，终于明白“我没得选”背后的深意。
时钟指向 18:00，楼下传来汽车鸣笛。林小满抓起胸针碎片，拉着周明远冲向阳台：“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中，她将碎片拼合成完整的无限符号，光芒骤然大盛，照亮了抽屉深处的家族协议。协议末尾，祖父与杜蒙特的签名旁，赫然有她的指纹 —— 那是五岁的自己无意中按下的契约印证。
“对不起，小满，”周明远将她护在身后，“我爱你，从第一次循环开始就爱你。”
汽车撞击声响起的瞬间，林小满终于预见了死亡画面：不是车祸，而是契约反噬的光芒。但这次，她没有恐惧，而是握紧周明远的手，在光芒中轻声说：“我们会一起醒来。”
第十次循环的黑暗中，笔记本自动写下最后的记录：“三大节点重构成功，循环倒计时启动。真正的觉醒，不是逃离循环，而是首面记忆的碎片。”
当晨光再次洒进卧室，林小满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周明远握着她的手，眼中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床头柜上，完整的无限符号胸针闪烁着微光，而窗外的世界，终于不再是重复的“离婚日”。
她知道，循环结束了，但真正的破局才刚刚开始。因为在记忆的碎片中，她找到了比时间更强大的力量 —— 那是穿越无数循环依然坚定的爱，是首面真相的勇气，更是重塑未来的决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