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的丝竹声戛然而止,小燕子的惊呼声像利剑般刺破喧闹。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己踩着桌案三两步跨到殿门口,辫梢的红绸扫翻了果盘,橘子滚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皇阿玛!令妃肯定是和那些乱臣贼子勾结,现在趁乱逃出宫了!"
皇帝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蟠龙柱上,琉璃碎片迸溅:"速速封锁九门!传粘杆处、五城兵马司即刻搜城!"皇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猛地抓住容嬷嬷的手腕:"快!派人去冷宫查看,若有疏漏本宫唯你是问!"
坤宁宫内,紫薇展开舆图,手指沿着京城街巷快速移动:"据小凳子打探,冷宫守卫寅时三刻换岗时被人迷晕。令妃最有可能从..."话未说完,小燕子己经套上夜行衣,腰间别着木刻坊新制的匕首:"别分析了!我带燕子帮兄弟从城西破庙查起,她肯定会去找那些余党!"
夜幕下的京城如巨兽蛰伏,暴雨倾盆而下。小燕子带着二十余名帮众摸进破庙时,蛛网在闪电中泛着幽光。"仔细搜!"她踹开腐朽的木门,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角落里蜷缩着个侍卫打扮的人,喉间插着枚银针——正是令妃的心腹。
"这是江南绣坊的玉牌。"小凳子捡起地上的碎玉,"听说令妃的陪嫁嬷嬷在那里当管事。"小燕子眼睛一亮,突然抓住他衣领:"走!去绣坊!她肯定是想通过漕运水路逃往江南!"
与此同时,皇后在养心殿内展开密报。刑部呈上的文书显示,三日前确有艘商船打着运送绸缎的旗号,申请了特别通关文牒。"立即传旨给漕运总督!"她将朱砂印重重按在文书上,"封锁所有出海口,查验每艘船只!"
绣坊内,令妃正在焚烧账本。火苗舔舐着"盐税亏空八十万两"的字样,她望着铜镜中被火光映得扭曲的脸,突然狂笑起来:"皇后、小燕子,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等我到了江南..."话音未落,瓦片碎裂声响起。
小燕子倒挂在房梁上,匕首抵在她咽喉:"令妃娘娘,想去江南和你的贪官同伙会合?"令妃眼中闪过阴鸷,突然抓起桌上的毒酒泼来。小燕子侧身躲开,却见令妃己夺门而逃。
暴雨中,两人在青石板路上追逐。令妃的旗头散落,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活像厉鬼。"你逃不掉的!"小燕子甩出绳索缠住她脚踝,"皇阿玛早就派人查封了你在江南的钱庄,那些贪官也自身难保!"
令妃突然瘫坐在地,发出凄厉的笑声:"保不住?只要账本在我手上,朝堂上那些人就不敢动我!"她扯开衣襟,贴身藏着的油纸包赫然露出一角。小燕子正要上前抢夺,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竟是一群蒙面人杀来。
"保护格格!"燕子帮众人举刀护在周围。蒙面人刀法狠辣,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混战中,令妃趁机抢过马匹就要逃跑,却见一支箭矢破空而来,钉在她坐骑前。永琪策马而来,腰间配剑还在滴血:"皇阿玛有旨,令妃谋逆,格杀勿论!"
令妃疯狂摇头,突然将账本塞进嘴里。小燕子飞身跃起,匕首挑开她的下巴,油纸包坠落在地。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劈开乌云,照亮了她脖颈处的刺青——与漕运贪墨案主犯身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原来你才是幕后黑手!"小燕子震惊地后退半步。令妃望着逼近的官兵,突然抓起地上的碎瓷片刺入心口。鲜血染红了她的月华裙,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话音戛然而止,她的手无力垂下,死死攥着半块带血的玉牌。
天光大亮时,小燕子将完整的账本呈给皇帝。龙案上,那些记载着官员行贿、私吞盐税的字迹触目惊心。"传旨,彻查所有涉案官员。"皇帝的声音透着疲惫,"至于令妃...以庶人之礼下葬吧。"
走出养心殿,小燕子望着初升的朝阳长舒一口气。紫薇递来帕子为她擦拭脸上的血污,永琪则默默将披风披在她肩上。远处,皇后站在坤宁宫的飞檐下,望着这群年轻人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场惊心动魄的宫闱争斗,终于落下帷幕。但她们都知道,在这红墙之内,新的故事,也将随着晨光,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