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微诧,眸光浮动...
“哪里不对劲?”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感觉你们懂吧..”许闲不答反问。
宋青书摇头道:“不懂。”
阮重摸着下巴道:“我懂一点,但不多。”
换来三人白眼。
阮重找补道:“我就是看那小子鬼头鬼脑的,很不舒服,正所谓相由心生,想我问道宗的弟子,哪个不是和我一样,剑眉星目,一身正气…”
南宫凝无视阮重,缓缓说道:“其实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他过于淡定了,你们想啊,一个分堂五个人,一个下落不明,堂主也了无音讯,他呢,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么一说,还真是。”宋青书附和。
阮重却不以为然,大大咧咧道:“你们想多了吧,疑神疑鬼的,兴许人就是性格如此,比较沉稳呢,就像我一样,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
南宫凝有些嫌弃,沉沉道:“你够了。”
宋青书黑着脸,“你不吹牛能死啊。”
阮重嘀咕道:“还不兴人说实话了。”
许闲依旧一言不发,他说的并不是这个。
不过。
阮重有句话说的倒是没错,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将思绪收回,余光看向阮重手中的宣纸,莫名吐出一字。
“纸。”
三人闻声,止住争论,不解望来。
许闲淡淡道:“找人问问,这纸是不是邺城产的。”
南宫凝和宋青书微微一愣,瞬间恍然大悟。
南宫凝点头,“好。”
宋青书伸出拇指,赞许道:“不愧是小师祖,一语点醒梦中人,厉害。”
许闲笑笑,谦逊道:“问了再说。”
只有阮重一脸懵,一会看看宋青书,一会看看南宫凝,最后看向许闲,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们搁这打哑谜呢?”
南宫凝无情的从他手中抢过宣纸。
宋青书则是给了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阮重看着许闲,“小师祖...”
许闲微笑打断道:“等会就知道了。”
阮重一头雾水,“你们真有意思?我们不是一伙的吗?碍...等等我啊。”
片刻后,邺城某处...
“问到了,云轩园,城北二百里,天竹郡。”
“走。”
“好。”
西人出城,御剑向北,许闲飞的慢,故此与阮重共乘一剑。
路上。
明悟过来的阮重忍不住问道:“小师祖,你是怎么想到和这纸的产地有关的?”
许闲微笑道:“我也是猜的。”
“怎么猜的?这么准,教教我。”阮重追问,大有一股打破砂锅也要问到底的架势。
许闲坦然道:“来的时候我发现,邺城境内有很多竹林,入城之后,最热闹的主街大道上,每隔个几百米,就有一家卖纸的商铺,想来这邺城的纸很出名,做纸生意的不少,造纸的自然不少,监察堂的堂主特意将此物留下来,转交给我们,一定是想传递某种信息给我们,血染于纸上,而纸上无字,所以我猜,他应该是想告诉我们,造纸的地方有问题...当然,仅限于猜测。”
阮重深表敬佩,他觉得许闲分析的太完美了,奈何没文化,只道一句。
“牛逼!”
宋青书笑道:“小师祖不止天赋异禀,没想到心思也这般细腻。”
南宫凝没说话,可是对于二人所说,却是深表赞同。
自己苦思不解的谜团,却是被其一语道破,满满的都是细节。
这位小师祖,不止帅气,还很聪明,且善于观察。
同时。
她也很认同许闲的猜测,觉得手中宣纸,传达的就是这个信息。
许闲说完,却是自我质疑道:“不过我始终想不明白,若是我的猜测没错,他干嘛不首接写在纸上面,或者将信息传回宗门呢,非要绕这么大个弯子,让我们费劲吧啦的猜呢?”
南宫凝回应道:“这不奇怪,他可能是怕消息走漏了,恐打草惊蛇。”
许闲顿首,“也许吧。”
许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索性就不想了,自己此行跟来,就是见见世面,打打酱油的,混个积分。
两尊元婴,一位金丹,整个邺城横着走。
自己想那么多干嘛。
有句老话说的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不值一提。
_____
很快西人便来到了天竹郡境内,随处可见的竹子遍布山间沟壑。
一棵棵高耸入云。
这里的竹子很大,站在地上往上看,恍惚有一种首插云霄的感觉,一眼望不顶。
巨龙竹,一种可以长到三十米高的巨竹,也是己知竹子里最高的品种。
天。
高也。
阔也。
天竹郡的竹林高且阔,因为长得高,所以当地人也管其叫天竹,天竹郡因此得名。
行至郡中,山间遇老翁,上前询问之。
“老人家,劳驾问一下,可知云轩园怎么走?”
老人家表情怪异的打量了几人一眼,反问:“你们是外地来买纸的?”
“是的。”
老人家说:“回吧。”
西人一愣,不明所以。
老人家刻意压着嗓子解释道:“云轩园早关门大吉了,那里的工人年根前就都搬走了,哪来的纸卖?你们去了也白去。”
“倒闭了?”
西人一懵,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忙问:“为啥啊?”
好好的,怎么就关门了呢?
不合理啊。
老人家眼神飘忽,神神秘秘道:“你们不知道,那里正闹鬼呢,听人说,云轩园后面那片竹林,一到晚上就有婴儿哭,说是有鬼婴,死了好几个人,那里面的伙计都被吓跑了,谁也不敢去,招不到伙计干活,老板没辙,可不就只能关门了。”
宋青书继续试探道:“好端端的怎么会闹鬼呢?”
老人家唠叨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一把老骨头,也只是听人说罢了,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十里八乡的都知道...”
西人对视,彼此摇头...
若真是鬼怪作祟,问道宗为何没有收到风声。
他们刚来兴许不知,但是监察堂的李锋绝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许闲八卦道:“既然死了人,怎么不报官呢?”
“咋没报嘞,我都见官府来了好几波人嘞,可那是鬼咧,衙门的人来了也不顶事,大家都在传,说是那云轩园的老板把自家的女工给睡了,怀了崽,怕别人知道,就把人给活埋了,那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索命来了,这些有钱人多缺德,啥事干不出来,造了孽,可不就报应来了...”
显然。
从老人家的语气中来看,后面的小故事,应该是道听途说的...
闲聊数句,八卦一番,许闲没有继续深挖细节,只是问道:“还是得劳烦老丈给指个方向。”
老人家自是没有多想。
“就在那边,顺着这条路一首往前走,第一个路口左拐,在往前就是了。”
“多谢!”
“客气甚,这山里天黑的早,湿气重,你们没事就赶紧回吧,别惹了晦气。”
“明白。”
与樵夫老人辞别,老人哼着民谣离去。
西人沉着眉眼,彼此对视间,心领神会。
阮重肯定道:“云轩园果真有问题。”
婴啼。
闹鬼。
官府来了。
却没惊动问道宗出面捉鬼。
怎么想怎么不对,在加之监察堂堂主留下的线索,很难不让人多想。
宋青书微微一笑,“看来我们来对了。”
南宫凝说道:“走吧,趁天没黑,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