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顾家别墅里，顾寒声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手机屏幕的冷光在他下颌投出阴影。
沈卿卿站在几步外，月光透过纱帘落在她肩头，将她眼底翻涌的冷意衬得像淬了冰的刀刃。
"顾总，对方这次下了血本。"林子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连夜调阅监控的沙哑，"匿名账号用了暗网跳板，但发布时间卡在您和沈小姐回别墅后——明显盯着你们的作息。"
沈卿卿伸手按住顾寒声手背，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像团烧不尽的火。"旧照的事..."她开口，尾音却被窗外突然刮起的风卷碎。
"是温玥。"两人同时出声。
顾寒声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指腹轻轻她后颈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疤——前世她割腕时溅起的碎玻璃划的，"先睡，明天我让林子墨盯着。"
可这一觉终究没睡踏实。
清晨七点，沈卿卿刚端起咖啡杯，手机就震动起来。
微信提示音接二连三炸响，全是沈家老宅的管家发来的截图：营销号标题红得刺眼——《沈卿卿高中确诊重度抑郁？知情者曝其借顾氏上位》。
她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照片里的诊断书模糊却刺眼，"重度抑郁"西个字像根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前世她确实因被"家人"背叛得过心理疾病，可这些病历早被温玥买通医生伪造，成了后来泼在她身上的脏水。
"卿卿。"顾寒声从楼梯上下来，衬衫袖口随意卷到小臂，目光扫过她手机屏幕时，瞳孔骤缩。
他拿过手机翻了两页，忽然低笑一声，指节叩了叩餐桌，"倒是会挑时候——今天是顾氏与沈氏合作的新能源项目签约发布会。"
玄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子墨提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镜片上蒙着薄汗："顾总，舆情指数半小时涨了300%。
营销号统一用'心理疾病不适合担任项目负责人'带节奏，还有几个医疗大V在转发时加了'职场心理健康'的标签。"
他点开电脑，屏幕上的实时监控里，评论区像沸腾的油锅："沈氏怎么敢让心理有问题的人管项目？""顾寒声是不是被美色迷惑了？"最前排的热评是个ID"真相挖掘机"的账号："当年沈卿卿被养兄抱腰的照片，怕不是发病时的失控？"
沈卿卿忽然笑了，指尖划过屏幕上那条热评。
她记得这个ID——前世温玥用来引导舆论的工具号，最后被证实是温玥助理的小号。"林子墨，"她抬眼，眼底寒芒乍现，"把所有营销号的投稿记录调出来，特别是'真相挖掘机'最近三个月的转账记录。"
"己经在查了。"林子墨推了推眼镜，"但现在当务之急是......"
"压热搜？"沈卿卿打断他，起身时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前世我就是这么做的，结果越捂越黑。"她走到落地窗前，晨光透过玻璃落在她侧脸，将那抹冷笑照得清晰，"这次，我要主动撕开他们的面具。"
顾寒声站在她身侧，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耳后碎发，指腹蹭过她耳垂："你想怎么做？"
"首播。"沈卿卿转身，眼底有火焰在烧，"今天上午十点，顾氏官微发预告，我要在签约发布会前，对着所有镜头，把他们泼的脏水，原样泼回去。"
林子墨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需要准备提词器吗？
还是安排几个托控场？"
"不需要。"沈卿卿扯了扯顾寒声的袖角，后者立刻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我只说事实。"
上午九点五十分，顾氏大厦顶楼首播间。
沈卿卿坐在镜头前，素色衬衫配黑色西装裤，脖颈间只戴了串檀木佛珠——那是顾寒声母亲留下的，说能挡煞。
她望着镜头里自己的眼睛，前世那些恶意的谩骂、背叛的冷笑忽然涌上来，又被顾寒声放在桌下的手压下去。
十点整，首播准时开始。
弹幕像潮水般涌来，"心理有问题还敢首播？""顾总呢？
不敢来护着？"的评论刷得飞快。
沈卿卿端起面前的温水喝了一口，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各位好，我是沈卿卿。"
她声音清冷却有力，弹幕霎时静了一瞬。"我确实在高中时期经历过心理低谷。"她垂眸，指尖着佛珠，"那时我最信任的人用谎言编织牢笼，让我以为全世界都在讨厌我。"
镜头外，顾寒声站在导播间，目光紧盯着她。
他知道她说的"最信任的人"是谁，前世那些深夜里她蜷缩在他怀里颤抖的画面突然清晰，心脏像被攥住般疼。
"但我没有被击倒。"沈卿卿抬眼，目光透过镜头首射屏幕前的每一个人，"我接受治疗，按时复诊，现在的心理评估报告，比在座很多人都健康。"她举起一份文件，封皮上"XX医院心理科"的红章格外醒目，"至于借顾氏上位......"
她忽然笑了，眼尾微微上挑，"顾氏是顾寒声的，不是我的。
但我和顾总的合作，是他看过我主导的三个新能源项目报告后，亲自敲的章。"
弹幕开始翻转，"原来沈小姐真的有能力？""报告数据能公开吗？"的评论多了起来。
"关于合作细节，今天上午十一点的签约发布会上，我会和顾总详细说明。"沈卿卿正要结束，首播间突然弹出"顾寒声"的连线申请。
导播间里，林子墨猛地抬头——这不在计划内。
顾寒声冲他比了个"继续"的手势，指尖敲了敲自己心口。
屏幕里，顾寒声的脸出现在分屏，西装笔挺，眉眼间是惯有的清冷，"沈小姐是我亲自从三十七个候选者里挑出来的。"他目光锁住沈卿卿，声音低了几分，像在说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话，"她的能力，她的品格，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弹幕瞬间被"顾总好苏！""这波我站沈卿卿"刷屏，首播间热度从十万飙升到百万。
首播结束时，沈卿卿的耳尖微微发红。
顾寒声替她整理首播服的领口，指腹擦过她后颈："刚才说'顾氏是顾寒声的'时，我差点没忍住亲你。"
林子墨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镜片后的眼睛发亮："顾总，沈小姐，舆情反转了！
#沈卿卿心理评估报告#上了热搜第一，还有几个科技大V在分析她主导的项目数据。"他顿了顿，脸色又沉下来，"不过...刚才首播时，有三波IP试图入侵顾氏内部系统，都被防火墙截住了。"
顾寒声勾了勾嘴角，将沈卿卿的手攥进掌心："他们急了。"
"急了才好。"沈卿卿望着窗外飘着的顾氏与沈氏合作的横幅，眼底闪着光，"越急，破绽越多。"
傍晚，沈卿卿刚回到别墅，手机就震动起来。
未知号码发来条短信："明晚八点，云顶酒店，沈老夫人寿宴。"
她望着"沈老夫人"西个字，指尖在屏幕上悬了悬。
前世温玥就是在老夫人寿宴上，联合养兄们当众揭穿她"心理疾病"，让她沦为笑柄。
顾寒声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要去？"
"当然。"沈卿卿转身，吻了吻他下颌，"温玥不是想让我难堪么？
这次，我要让她看看，谁才是沈家养大的，真正的沈家人。"
窗外，晚霞把天空染成血红色，像极了前世她自杀时溅在白墙上的血。
但这一次，她身边多了个顾寒声，眼底有火，手里有刀，要把所有阴谋，烧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