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沈卿卿刚将最后一口燕麦粥送进嘴里，手机便在大理石餐桌中央炸响。
是林子墨的视频通话。
屏幕里，男人西装领口微敞，眼下青黑，背景是顾氏公关部乱糟糟的办公室，键盘敲击声与电话铃声交织成网：“沈小姐，您现在看微博热搜。”
她放下银勺，指尖刚触到手机屏幕，热搜第一便撞进视线——#沈家弃女逆袭顾少？
背后真相令人唏嘘#。
标题下配着张模糊的老照片，是前世她在医院走廊的背影，苍白得像张薄纸。
血液在耳际轰鸣。
沈卿卿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前世那些刺耳的谩骂突然涌进脑海：“听说她为宋栖迟自杀过”“沈家那么多孩子，怎么就她被赶出来”“顾少怕不是被下了降头”……
“报道是苏若晴写的。”林子墨的声音从手机里钻出来，“她凌晨西点发的，现在转发量破百万了。”
沈卿卿滑动屏幕，报道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据知情人士透露，沈卿卿曾因情感问题试图轻生；其养兄宋栖迟曾公开表示‘卿卿从小缺爱，我们都当她是亲妹妹’，如今却避而不谈；更有网友发现，顾氏近期多笔投资与沈家产业高度重合……”
“他们在扯线。”她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浸了冰。
林子墨一怔，就见她垂眸盯着腕间翡翠镯子——那是前世顾寒声在她自杀前塞给她的，“温玥要的不是我难堪，是让舆论变成刀，捅进顾氏的信誉里。”
手机在这时震动，顾寒声的来电显示跳出来。
“在哪？”男人的声音比往常低了三度，背景是引擎的轰鸣，“我十分钟到。”
“老宅。”沈卿卿起身走向落地窗，晨光穿透纱帘落在她脸上，“你猜温玥为什么选今天？”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顾寒声突然低笑：“因为今天是沈家慈善晚宴的日子，所有媒体都会盯着你出丑。”
他说得太轻，却像根钉子钉进沈卿卿心里。
前世的今天，她正是穿着温玥送的露背裙，被记者堵在宴会厅门口，问她“自杀未遂是什么感受”“宋栖迟为什么没来”。
“顾总！”林子墨的声音突然拔高，“温氏官微转了报道，配文‘清者自清，望各位理性’。”
沈卿卿望着窗外飘起的梧桐絮，忽然笑了：“温玥这是在给舆论煽风。”
“所以我让人封了所有平台的转载。”顾寒声的车胎碾过减速带，“林子墨己经带着律师去报社了，程远——温玥的法律顾问——刚给他们送了份‘沈卿卿与顾氏利益输送’的‘证据’。”
“伪造的。”沈卿卿脱口而出。
“是。”顾寒声的呼吸声近了些，“但苏若晴动摇了。她团队的实习生说，她刚才在会议室摔了文件，骂‘这破证据连初中生都骗不过’。”
沈卿卿的指尖抵着冰凉的玻璃，看着院外黑色宾利急刹停下。
顾寒声推开车门，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露出里面深灰衬衫，喉结随着说话上下滚动：“我让人查了，苏若晴大学时拿过温家的奖学金。温玥这次，是把旧情当刀使。”
他走上台阶时，沈卿卿己经开了门。
“要躲吗？”他站在玄关，目光扫过她泛白的指节，伸手覆住她手背，“我可以让人清空所有评论。”
沈卿卿仰头看他，晨光穿过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
前世此刻，她正缩在宋栖迟的公寓里哭，而顾寒声在几百公里外的酒店，对着她自杀的新闻一夜未眠。
“不躲。”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翡翠镯子撞在他的腕表上，叮的一声，“前世我躲了，所以他们觉得我是软柿子。”
顾寒声的拇指蹭过她腕骨，那里还留着前世割腕的淡疤：“你想怎么做？”
“发微博。”沈卿卿转身走向客厅，手机屏幕还亮着满屏恶意，“我要告诉所有人，过去的事我认，但现在——”她点开微博编辑页，“我不会重蹈覆辙。”
顾寒声跟在她身后，看她指尖在键盘上翻飞：“过去的事己成过去，我不会逃避，也不会重蹈覆辙。至于那些想拿旧事做文章的人——”她停了停，抬头看他，“我和顾先生，奉陪到底。”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顾寒声的手机震动起来。
林子墨的语音消息炸出来：“顾总！沈小姐的微博半小时冲上热搜！评论区都在刷‘姐好刚’‘顾少眼神好宠’！”
沈卿卿凑过去看，第一条热评是“刚去翻了沈小姐的旧采访，她高三就拿了国际数学奥赛金奖，这叫弃女？”第二条是“顾氏这季度财报我看了，和沈家产业重合度不到3%，营销号别太荒谬”。
“温玥的棋要乱了。”顾寒声把手机收进西装内袋，目光落在她发亮的眼睛上，“但她不会罢休。”
“所以我们要先一步。”沈卿卿转身走向楼梯，“我去换衣服，慈善晚宴——”她在楼梯上回头，唇角扬起冷冽的笑，“正好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沈家的主人。”
顾寒声望着她的背影，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加密邮件。
他点开，是温氏集团近三年的资金流向图，其中三笔大额转账都标着“温玥私人账户”。
“程远送的‘证据’，我让人反查了。”林子墨的电话又打进来，“温玥这三年往境外转了八个亿，全是用慈善基金做的壳。”
沈卿卿换好黑丝绒礼服下来时，顾寒声正站在落地窗前，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他眉眼锋利。
“他们想让你难堪。”他转身，伸手替她理了理耳坠，“不如我们让他们后悔。”
沈卿卿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忽然想起前世顾寒声抱着她尸体时说的话：“我要让所有害你的人，血债血偿。”
“好。”她将手放进他掌心，翡翠镯子与他的婚戒相碰，“我要看着温玥亲手拆了自己的局。”
玄关处的座机突然响起，管家接起后转身：“沈小姐，温小姐来电，说慈善晚宴临时加了个‘家人互动’环节，让您务必提前半小时到。”
沈卿卿与顾寒声对视一眼，两人眼底同时漫上笑意。
“告诉温玥。”她接过管家递来的手包，指尖轻轻敲了敲包上的沈家纹章，“我会准时到——带着给她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