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沈卿卿的手机在床头柜上炸响时，她正握着顾寒声的手浅眠。
昨夜两人在阳台聊到凌晨，他的掌心始终温温热热裹着她的。
此刻屏幕蓝光刺得她眯起眼，未接来电显示着顾氏集团公关部总监的名字，未读消息己经刷了满屏——"顾总，热搜爆了""股价开盘跌了15%"。
沈卿卿猛地坐起，顾寒声也在同一时间睁眼。
他的睫毛还沾着睡意，却在触及她紧绷的肩线时立刻清醒，伸手将她按回怀里：“先看内容。”
热搜第一是条带长图的微博，ID是个新注册的小号，标题触目惊心：“顾氏太子爷竟私通国外科技公司？”配图里，顾寒声与某外籍商人的合影被PS上“技术泄露协议”的水印，聊天记录截图里“今晚老地方见”的对话被标红，配文是“顾氏万亿项目核心数据恐己外流”。
沈卿卿的指甲掐进掌心。
前世也有类似的局，那时她被宋栖迟哄着去质问顾寒声，反被温玥设计在顾氏顶楼推下，成了压垮顾寒声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早有准备吧？”她转头看他，声音里带着前世坠楼时的耳鸣，“这些伪造的证据......”
“在等他们露出马脚。”顾寒声拿起床头的平板，调出顾氏内部监控，“昨天下午西点，许容与的助理进了数据中心。他上个月刚给母亲在瑞士转了笔‘医疗费’，刚好和这外籍商人的账户流水对上。”
手机又震，是沈家老宅的视频通话。
屏幕里，宋栖迟站在雕花玄关前，身后是段翊飞攥着笔记本的身影。
宋栖迟眼眶泛红：“卿卿，我刚看到新闻，顾寒声是不是被人陷害了？需要我们沈家帮忙吗？”
沈卿卿盯着他左耳垂那颗银钉——前世她亲手送的生日礼物，此刻在镜头里闪着冷光。
“不用。”她挂断通话，对顾寒声道，“查沈家内网的访问记录。”
顾寒声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监控画面切换成公司服务器后台。
IP地址追踪条突然跳出红色警告，沈卿卿凑过去，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那串数字她再熟悉不过，是沈家书房的专用网络。
“我去老宅。”她扯过外套就要下床，却被顾寒声扣住手腕。
他指腹蹭过她腕骨：“我让陈叔派车，十分钟到。”
老宅书房的檀木香还未散尽。
沈卿卿推开门时，段翊飞正背对着她，笔记本电脑开着，屏幕里是顾氏数据中心的登录界面。
听见动静，他猛地转身，镜片后的眼睛通红：“卿卿，我只是想帮你查清楚——”
“帮我？”沈卿卿扫过他电脑里的伪造数据模板，“还是帮温玥的表舅？”
段翊飞的脸瞬间惨白。
他踉跄两步，抓住她的手腕：“你根本不知道顾寒声有多危险！他掌控欲那么强，你和他在一起早晚会被......”
“松手。”沈卿卿甩脱他的手，声音冷得像冰锥，“你以为伪造数据、买热搜就能证明你比他好？前世你也这么想，结果呢？”她逼近半步，“你连我最讨厌薄荷烟都记不住，拿什么说喜欢？”
段翊飞的喉结动了动。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钢笔砸向墙面，金属撞击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我只是想让你看见我！从高中起我就考年级第一，为你学插花学钢琴，可你眼里只有宋栖迟那个软蛋！现在顾寒声不过是用钱砸你，你就......”
“你搞错了。”沈卿卿打断他，“我选他，是因为他记得我所有的喜好，因为他会在我坠楼那晚跪到膝盖化脓，因为他从不说‘我会对你好’，而是首接把所有危险挡在我前面。”她转身走向门口，“至于你——”她停在玄关，“沈家的族谱，明天就去撤了吧。”
顾氏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宋栖迟的额头抵着冷硬的墙面。
他的右手还保持着举高的姿势，刚才试图安装的微型监听器正躺在顾寒声脚边。
“温玥的表舅昨天飞了曼谷。”顾寒声转动着从宋栖迟口袋里搜出的优盘，“你以为他真会帮你抢回卿卿？前世他卷走沈家三亿资产时，你跪在他办公室求了三天三夜，忘了？”
宋栖迟的指甲抠进墙皮：“你到底要怎样？”
“怎样？”顾寒声走到落地窗前，晨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肩线，“我要让所有动她的人，都付出比前世更惨痛的代价。”他转身看向宋栖迟，“包括你。”
傍晚的顾宅飘着姜茶的甜香。
沈卿卿推开门时，顾寒声正蜷在沙发里看文件，发梢还滴着水，显然刚洗过澡。
听见动静，他抬头，眼底的疲惫在看见她的瞬间消散：“不是说在老宅等我？”
“等不及。”沈卿卿脱了鞋，在他身边坐下。
她盯着他眼下的青影，想起前世他为她复仇时三天三夜没合眼，喉头发哽，“今天董事会逼你退位了？”
“逼了。”顾寒声把文件往旁边一推，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但我把许容与的证据甩在他们桌上时，那些老东西的脸比调色盘还精彩。”
沈卿卿摸出包里的润喉糖，是他最爱的西柚味。
“顾寒声。”她突然说，“你说过我们之间不只是契约。”
顾寒声的呼吸顿住。
他望着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小影子，想起前世她坠楼前最后一句“寒声救我”，想起自己抱着她尸体时雨水灌进喉咙的腥甜。
他捧住她的脸，拇指着她的唇：“我这一生，都是你的。”
沈卿卿的眼眶热了。
她倾身抱住他，把脸埋在他颈窝：“前世我没来得及说，这一世......我想好好爱你。”
顾寒声的手臂猛地收紧。
他低头吻她发顶，声音哑得像碎砂纸：“好。”
深夜，沈卿卿在日记本上写下最后一句“重生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遇见你”时，窗外的新闻联播正播着“顾氏澄清技术泄露传闻”。
她合上本子，听见阳台传来细微的动静。
顾寒声倚着栏杆，月光在他肩头镀了层银。
他转身看她，眼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柔软：“明天想去看海吗？”
“好。”沈卿卿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楼下突然传来汽车鸣笛声。
顾寒声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未读消息是陈叔发来的：“温小姐的表舅在曼谷被查，供出幕后还有人。”
沈卿卿抬头看他。
他回她一个安抚的笑，将她的手揣进自己口袋：“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月光漫过阳台，将两人交握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的霓虹依旧闪烁，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身面对黑暗。
而此刻，某间地下酒吧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盯着手机里顾氏澄清的新闻。
他摸出烟盒点燃，薄荷味在空气里散开——那是沈卿卿最讨厌的味道。
“游戏才刚开始。”他对着手机里温玥的照片轻笑，“卿卿，你以为甩开我们就能幸福？”
窗外，暴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