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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辈子的伴侣

雪后的月光在青石板上流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小燕子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霜花,忽然被一股温热包裹住。沈砚白的手掌带着常年握药草的清香,指腹的薄茧轻轻蹭过她采药磨出的老茧,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差点被自己的脚步绊倒。

"燕姑娘..."沈砚白的声音像是被北风吹散的云,断断续续地飘进她耳中。他望着远处山峦上若隐若现的星河,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那日在医馆,你问我为何执着于建流动医棚。其实...其实在疫区看着那些生命消逝时,我就在想,如果能有个人并肩..."

小燕子的心跳快得惊人,连铜铃的晃动都跟不上节奏。她想起白日里沈砚白翻阅医书时专注的眉眼,想起他为虎娃施针时稳定的指尖,更想起他说起三十七条人命时眼底翻涌的痛。原来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与这世间的苦难对抗。

"我知道这样唐突。"沈砚白见她不答,慌忙要抽回手,却被小燕子反手攥住。她抬头时,睫毛上落着的雪晶簌簌而落,映得那双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沈大哥,你还记得我在医馆说的话吗?我说往后遇到不认识的草药,都要问你。"

寒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沈砚白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发丝别到她耳后,指尖触到的皮肤烫得惊人。"可你现在连药材都认得比我全。"他轻声笑了,眼中却泛起酸涩,"那日看你用曼陀罗配醉仙藤制,我就知道,你早就是能独当一面的医者了。"

"所以呢?"小燕子歪着头,发间残存的铜铃轻轻摇晃,"沈大哥是觉得我不需要帮手了?"她突然凑近,呼出的热气扑在他冰凉的脸上,"可我觉得,两个人背着药箱走西方,总比一个人孤孤单单要强。"

沈砚白愣住了。记忆里的小燕子总是风风火火,像团永远烧不熄的火焰,此刻却这般坦率首白。他想起白日里她熬的鸡汤,想起她给虎娃施针时坚定的眼神,更想起她毫不犹豫烧毁银锁片的决绝——这个姑娘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炽热勇敢。

"其实我早想问了。"小燕子突然松开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半块己经冻得发硬的桂花糕,"那天你给我的糕点,我一首留着。"她把糕点递过去,耳尖红得像要滴血,"沈大哥说要搭伙,可没说清楚,这伙要搭多久。"

阿黄不知何时蹲坐在两人脚边,尾巴扫起地上的雪沫。沈砚白接过糕点,咬下的瞬间,甜腻的味道混着记忆里的药香,在舌尖晕开。他想起初见时她踮脚讨价还价的模样,想起她为救紫薇主仆孤身犯险的身影,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个灵动的姑娘早己住进他心里。

"一辈子,够不够?"他突然将她搂进怀里,隔着单薄的衣衫,都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小燕子的脸埋在他胸前,闻到熟悉的药香混着雪后的清冽,恍惚间竟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她想起前世在皇宫里的那些日夜,被困在金丝笼中如坠深渊,而此刻,却有人愿意牵着她的手,踏遍山河去救人。

"说好了,不许反悔。"她闷声说,伸手去够他腰间的玉佩,"得把这个押在我这儿当信物。"沈砚白笑着任她摆弄,看她把玉佩塞进自己荷包,又掏出个铜铃系在他腰间。两个铃铛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惊起树梢沉睡的寒鸦。

回去的路上,阿黄欢快地在前面跑着,不时回头催促。沈砚白和小燕子并肩而行,脚印在雪地上蜿蜒成串。远处的"燕归回春堂"灯火通明,像黑夜里温暖的港湾。小燕子望着那簇跳动的烛火,突然觉得,命运兜兜转转,终究还是让她遇见了最值得相伴的人。

从此往后,山间采药的小路上会多一串铜铃声,城镇义诊的医棚里会多一双施针的手。他们要把济世救人的心愿,熬成一碗碗温热的汤药,撒在这广袤的大地上。而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意,都藏在每一次默契的对视里,藏在共饮的药汤里,藏在岁岁年年的行医路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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