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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夏紫薇认亲

秋霜初降时,小燕子正踮着脚往屋檐下挂新熏制的腊肉。阿黄蹲坐在青石阶上,尾巴扫过晒得金黄的板栗,惊起几只忙碌的蚂蚁。她望着满院飘香的烟火气,忽然听见院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推开斑驳的木门,官道上停着辆破旧的马车。车帘掀开,露出张苍白如纸的少女面孔,身旁的丫鬟扶着她下车时,小燕子瞥见对方手腕上缠着褪色的红绳——那是江南渔家女儿祈福的信物。“这位姑娘,附近可有医馆?”丫鬟金锁声音发颤,“我家小姐染了风寒,己多日粒米未进。”

小燕子目光扫过少女发间沾染的草屑,忽然想起前世紫薇初入大杂院时也是这般狼狈。她不动声色地将人迎进堂屋,指尖搭上紫薇腕脉的瞬间,瞳孔微微收缩——这哪是什么普通风寒,分明是舟车劳顿引发的旧疾,再拖延下去,恐伤及心肺。

“先喝碗姜汤驱寒。”小燕子转身去灶台取药罐,余光却瞥见紫薇正盯着墙上的《黄帝内经》出神。金锁欲言又止:“实不相瞒,我们从济南而来,要去京城寻...”“寻亲的话,先养好身子再说。”小燕子截断她的话,前世那些因认亲掀起的腥风血雨犹在眼前,她往药罐里多扔了两片紫苏叶,“这药喝三日,保管见效。”

夜里,小燕子翻出珍藏的野山参切片。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不动声色地将银针藏入袖中。果然,金锁蹑手蹑脚走到药柜前,借着月光辨认药材。“在找止血的金疮药?”小燕子突然开口,吓得金锁差点打翻药罐。烛光下,她这才看清丫鬟裙摆上暗红的血迹——分明是与人打斗留下的伤口。

金锁扑通跪下:“姑娘救命!我们在路上遭了劫匪,小姐的包袱...”“不必说了。”小燕子替她包扎伤口,看着对方颈间露出的金锁片,前世紫薇在围场坠马时,这金锁曾划伤过永琪的手背。她忽然想起那庸医被赶走前,曾鬼鬼祟祟与人传递过鄂家的鎏金腰牌。

三日后,紫薇的气色好了许多。小燕子在她的药里悄悄加了安神的合欢花,终于套出了实情。原来乾隆东巡时留下的信物,早己在劫匪手中化为灰烬,如今主仆二人身无分文,却仍执意进京。“我娘临终前说...”紫薇抚摸着贴身收藏的诗帕,“只要让皇阿玛知道,夏雨荷十八年来望穿秋水...”

“知道济南到京城要走多久吗?”小燕子将装满干粮的布袋塞进金锁怀里,又往紫薇手中塞了个铜铃,“带着这个,若再遇危险就摇铃。”她望着官道尽头的层峦叠嶂,前世紫薇就是在这途中结识柳青柳红,最终将她卷入皇家纷争。这次,她要截断所有不该有的相遇。

与此同时,小燕子的采药路线悄然改变。她不再只关注药材,更留意起山间的隐秘路径。当发现几处新挖的陷阱和鄂家的标记时,铜铃在腰间发出尖锐的嗡鸣。她连夜布下迷魂阵,又用草药调配出驱赶野兽的药粉,将那些暗藏杀机的道路彻底封死。

山风掠过新收的板栗堆,阿黄突然狂吠起来。小燕子攀上树梢,看见官道上出现熟悉的身影——柳青柳红正策马疾驰,马鞍上挂着鄂家的灯笼。她握紧腰间软剑,前世这兄妹俩在紫薇落难时拔刀相助,却不知早己被鄂敏利用。如今,她要让这场精心设计的“偶遇”,永远消失在迷雾之中。

夜幕降临时,小燕子在医馆门前挂上了新的灯笼。烛光摇曳间,紫薇主仆的马车渐行渐远。她着怀中的药囊,里面除了金疮药,还多了张画满路线的地图——那是绕开所有危险的求生之路。铜铃在夜风中轻响,仿佛在诉说,这一世的故事,终将走向截然不同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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