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五十分，何膛提前十分钟到达3号码头。夕阳将海面染成血色，远处的训练场上，最后一批加训的新兵正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营房。
他深吸一口海风，检查着林寒给他的装备——特制护膝、防磨手套，还有那盒能量棒。按照原著记忆，柳小山的特训足以让特种兵都闻风丧胆。
"提前到了？不错。"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何膛转身，看到柳小山背着双手站在那里，作训服己经被汗水浸透，显然刚结束自己的加练。
"报告教官！新兵何膛前来报到！"何膛立正敬礼。
柳小山点点头，锐利的目光扫过何膛全身："武装泅渡第二名的成绩，证明你有潜力。但潜力不等于实力。"他指向码头尽头停泊的一艘小艇，"看到那艘船了吗？"
何膛眯起眼睛："看到了。"
"游过去，绕船一周，再游回来。计时开始。"
何膛甚至没来得及问规则，柳小山己经按下秒表。他二话不说跃入海中，冰冷的海水瞬间包裹全身。白天训练积累的疲劳立刻苏醒，肌肉发出抗议的尖叫。
"别用自由泳！用蛙泳节奏！"柳小山的声音从岸上传来。
何膛立即调整泳姿。从码头到小艇约三百米距离，他强迫自己保持稳定频率。接近小艇时，他发现船身上挂着几个轮胎，海水中漂浮着几个标靶。
"触碰每个轮胎！射击水中标靶！"柳小山的指令再次传来。
何膛咬牙完成要求。轮胎比想象中难抓，标靶在波浪中起伏不定。他用了六发子弹才击中三个标靶，肺部的灼烧感己经蔓延到喉咙。
回程时，他的动作开始变形。距离岸边五十米处，小腿突然抽筋，剧痛让他呛了一大口海水。
"要么游回来，要么沉下去！"柳小山的吼声穿过海浪。
何膛忍住疼痛，改用仰姿漂浮几秒缓解抽筋，然后继续前进。当他的手终于触到码头边缘时，秒表发出清脆的"滴"声。
"9分47秒。"柳小山面无表情，"比向羽慢了2分13秒。"
何膛趴在码头边缘大口喘息，咸涩的海水从鼻腔中流出。他勉强爬上码头，双腿抖得像筛糠。
"这就累了？"柳小山扔给他一条毛巾，"特训还没开始呢。"
接下来的两小时，何膛经历了军旅生涯中最残酷的训练——负重俯卧撑时背上压着沙袋；引体向上时腰间挂着轮胎；格斗训练中柳小山毫不留情地将他摔在沙滩上二十多次。
"你的基础太差，但反应神经不错。"柳小山在何膛第七次被摔倒在地后评价道，"像是经历过实战的身体本能。"
何膛吐掉嘴里的沙子，暗自警惕。他必须小心控制那些特种兵的本能反应，否则很容易暴露。
"再来！"柳小山招手。
何膛冲上前，这次他故意放慢半拍，让柳小山轻松抓住他的手腕。但在被摔出去的瞬间，他的身体自动做出了反制动作——一个标准的特种部队防摔技巧。
两人同时愣住了。
"这招谁教你的？"柳小山眯起眼睛，"兽营不教这个。"
何膛心跳加速："我...小时候在武校学过一些。"
柳小山不置可否，突然一个扫腿袭来。何膛几乎条件反射地后跳避开，落地时立刻意识到自己又暴露了。
"武校？"柳小山冷笑，"哪个武校教特种部队的格斗术？"
海风突然变得刺骨。何膛知道自己站在悬崖边缘，一个回答不慎就会坠入深渊。
"我叔叔是退伍特种兵。"他急中生智，"他教过我一些防身术。"
柳小山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出手如电，一记手刀首取咽喉。何膛这次刻意不做任何反应，硬生生接了这一击，虽然柳小山在最后收了力，他还是被击倒在地，剧烈咳嗽起来。
"反应可以伪装，但肌肉记忆不行。"柳小山拉起他，"不管你以前是谁，在兽营就得从零开始。明白吗？"
"明白，教官！"何膛声音嘶哑。
柳小山点点头："休息五分钟，然后进行水下闭气训练。"
何膛瘫坐在沙滩上，趁柳小山去拿装备的间隙，迅速吞下一根林寒给的能量棒。甜中带苦的味道在舌尖扩散，几分钟后，一股暖流从胃部流向西肢，疲劳感明显减轻。
"这是什么黑科技..."何膛小声嘀咕，将包装纸深埋进沙子里。
水下训练更加残酷。柳小山要求何膛在海底搬运石块，同时要防备突然袭击。何膛的耳膜因为水压阵阵作痛，有两次他差点因为缺氧而昏迷，全靠意志力撑住。
"今天就到这里。"当月亮己经高悬时，柳小山终于宣布训练结束，"明天同一时间。"
何膛浑身湿透地躺在沙滩上，连手指都无力动弹。柳小山扔给他一瓶水，在他身边蹲下。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柳小山突然问。
何膛摇摇头，水珠从发梢甩落。
"因为龙队说你身上有种特别的东西。"柳小山望向远处的海面，"一种...经历过生死的人才有的眼神。"
何膛心头一震。龙百川果然眼光毒辣。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教官。"
柳小山站起身："别叫我教官，私下叫山哥就行。"他顿了顿，"还有，告诉林医生，她那个能量棒配方镁含量太高，长期服用伤肾。"
何膛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整个兽营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柳小山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现在滚去医务室吧，你再不去，林医生该拿手术刀找我了。"
何膛勉强爬起来敬礼，拖着身体向营区走去。转过一个沙丘后，他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干呕起来。
"看来还活着。"
林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何膛抬头，看到她提着医疗箱站在那里，月光下的白大褂泛着微光。
"山哥说...你的能量棒...镁含量太高..."何膛喘着气说。
林寒挑眉："他连这都知道？"她蹲下来检查何膛的瞳孔，"不过他说得对，这只是应急用的。长期服用我需要调整配方。"
她帮何膛注射了一针营养剂，然后开始按摩他抽筋的小腿肌肉。何膛疼得龇牙咧嘴，但几分钟后，肌肉的痉挛确实缓解了不少。
"柳小山的训练怎么样？"林寒问。
"比地狱...稍微凉快点..."何膛虚弱地开玩笑。
林寒却突然严肃起来："托马斯海盗团有动静了。"
何膛立刻清醒："什么情况？"
"海军情报处今天送来一份报告，有渔民在东礁岛附近看到陌生船只。"林寒压低声音，"特征描述与托马斯海盗团的快艇吻合。"
何膛握紧拳头。历史正在按照原有轨迹推进，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我需要加快进度。"他挣扎着站起来，"明天开始，早晚各一次特训。"
林寒皱眉："你的身体会垮的。"
"不会。"何膛眼神坚定，"今晚我睡着后，身体会进入超量恢复状态。这是...我原来世界的研究成果。"
林寒将信将疑，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准备新的营养方案。另外..."她犹豫了一下，"龙队今天来医务室做了检查。"
何膛心头一紧："结果如何？"
"早期肺癌。"林寒声音沉重，"就像你预测的一样。"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远处的海面上，一艘没有亮灯的船只悄然划过，很快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