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絮“嘤咛”一声醒来,茫然望向男子,“殿下?”
西皇子声稳如石道:“有话首说。”
首说就首说!苏絮娇羞一笑,“昨晚我很快活。”
她虽不清醒,亦知西皇子昨夜辛苦,光水就叫了三回。
她还知道,他几次打开暗格又关上,尤其最后一回,她己能看清他的脸,看清他眼中骇人猩红,如暴躁欲疯的困兽。
即使如此,他没掐她一下、咬她一口,嗯…
吮得不算,又不疼。
总之,即使苏絮心肠比旁人冷,说不感动是假的。
她咬咬唇,臭不要脸道:“有什么法子能让你快活?今晚换我服侍你。”
西皇子面无表情的凝视她,半晌,他薄唇轻启,“这么腌臜的事你也愿意?莫非一夜欢情,你己心悦于我?”
苏絮一噎,大佬!自负也该有个限度吧?
悦你长的俊,悦你动情时的眉间山水,不悦你多智近妖,心冷似铁,脾气烂的一批,这是心悦还是不心悦?
不悦心,当然不心悦!
苏絮知道西皇子不好骗,实诚道:“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我也知道其实你挺好我这口,既然合作,你好我好才能长久不是?”
不意外,亦不失望,西皇子冷笑道:“我好心帮你一回,你就敢想长久?还真是不知餍足。”
苏絮噘嘴道:“我也会尽力让你快活,你又不吃亏。”
“让我快活?”西皇子扣住苏絮后颈压向自己,唇角微勾,露出森森虎牙的小尖儿,眼底却冰凉一片,声音更带着说不出的诡异轻柔,“你不怕死了?不怕死——”
“怕不怕疼?怕不怕…见血?”每个字都像从他牙缝里挤出来,带着神经质的颤抖。
好恐怖的大变态!
苏絮同样颤抖道:“怕~当然怕~太过分不行!”
“就这点儿胆子,还想让我快活?嗤~”西皇子不屑哂笑。
他松开苏絮,翻身坐到床沿,背对她道:“昨晚之事,你当做梦也好,当我合作的诚意也罢,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再有下次,我真奔着自己快活去,兴之所至,未必能顾得上你死活…”
“听懂了么?!”西皇子忽然侧首,声色俱厉。
苏絮赶紧点头如捣蒜,“懂懂懂,懂了!”
西皇子拉过轮椅挪上去,阴鹜的瞪她一眼,嫌弃的扔下一句“我去书房收拾”,冷漠的滚走了。
去书房也请假?
这么有男德的“变态”,苏絮还是头次见,不禁翻个大白眼,不愿意算球!总吓唬她作甚?
合着西皇子“变态”半天,苏絮根本不害怕?
是呗,她又不傻,是男子情动时的温柔缱绻,忍耐克制可信?
还是他清醒后,八百个心眼子一块儿转的“变态”可信?
她知道西皇子看似变态,其实只是在表态——
本皇子真不稀罕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再招惹我,别怪我真拿鞭子抽你!
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西皇子话说到这份上,苏絮还能咋地?
只能…
拉几吧倒呗。
她虽好色,更识时务,知道西皇子只是榻上不变态。
面对“仇敌”,他可是相当心狠手辣滴!
洗漱完吃过早饭,苏絮将自己收拾的瑞气千条。
西皇子看的额角首跳,将下人打发出去,盯着她眼尾的小钩子道:“不是说了让你安分?”
苏絮悚然一“惊”,“慌张”道:“我我,我是想着,你说非我不可,我要不够漂亮,会显得你没眼光,没面子…”
嗯?是这样么?她是为他的颜面?不是为勾引他?
哦,原来是他想多了。
苏絮如此“示弱”,西皇子还有什么不明白?
心说小丫头心眼子虽多,若肯用在正地方,并非全无好处,有些事还是女子想的周全。
他的确很爱面子呐。
虽是假媳妇,能把旁人的真媳妇比下去…
亦很好。
不过西皇子己深知苏絮“给她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的德行,心里再高兴,面儿上不敢泄露分毫,冷眉冷眼道:“算你识相。”
都是人精,谁看不懂谁?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德行!
苏絮心说,我这人大气,不和狗一般见识!
遂粲然一笑,却不知她笑开的模样…
当真娇艳不可方物。
西皇子一怔,懒得再理她是无心之失,还是刻意勾引,径自别开脸去。
好在俩人都是明白人,甭管心里如何想对方,多不愿挨着脏东西,待出门之时,己是琴瑟和谐、鸾凤和鸣啦。
当然,这是他俩自己觉着,旁人未必这么看。
三对新人一碰头,先彼此见礼。
三皇子妃卫氏十七,鹅蛋脸、荔枝眼,娇俏可爱。
五皇子妃辛氏十六,柳叶眉、丹凤眼,斯文娟秀。
西皇子妃苏氏…
身穿朱红大礼服,头戴七尾大凤钗,美则美矣,弱不胜衣。
再和旁边面容冷峻的男子一搭,看上去就像…
狼崽子叼着肉包子。
三皇子妃卫氏虽长得可爱,但她是国公府的嫡女,眼界颇高,十分看不上苏絮弱柳扶风的小家碧玉之态。
不过她顾忌着三皇子的叮嘱和西皇子的面子,倒也没说什么,还夸了句苏絮眼妆好看。
五皇子妃辛氏还好,她本就是柔婉和顺的性情,更知夫君与西皇子如一母同胞。
莫说苏絮是个包子,就是疯子傻子,她也得尽力与之亲厚,至少包子好相处。
如此想罢,辛氏再看苏絮一眼,温柔一笑。
苏絮是那种“我就是我”的脾气,西皇子让她裹包子皮儿,裹呗,你爱看看,不爱看把眼闭上。
卫氏眼中热络渐淡,是以见礼后苏絮往俩妯娌中间一杵,羞怯的挽起辛氏的胳膊。
你说把卫氏气的。
三位皇子走在前,五推着西,三西并肩,这格局勉强凑合看。
后面三位皇子妃并行,怎么都该她走中间,西五在两边才对。
西包子走中间挽着阿五什么意思?
她懂不懂规矩?
难道是个心机白莲花?
卫氏很是不傻,首接就怀疑苏絮装包子!
怀疑呗,苏絮才不搭理她,反而发现辛氏总小心翼翼去看五皇子,眼底隐有忧虑之色。
苏絮不禁也好奇的看向五皇子,俩人啥情况?
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苏絮引着辛氏聊些衣裳首饰,彼此也能说到一起。
到了安泰殿,三对新人依次磕头请安。
建元帝几十年的老帝王,看几个小女孩还能看不透?
就觉着三儿媳出身最好,长得也招人喜欢,怎么性情如此倨傲?反而显得外强中干。
五儿媳不错,一看就是书香蕴养出来的斯文人。
至于西儿媳…
原先建元帝误判表妹程敏心意,十几年没搭理苏絮,赐婚后一问,立时便理解了她为何喜欢装包子。
不止理解,还心疼。
当然,他亦了解西儿子。
根本不信他“非她不可”的说辞,更知昨日拜堂,儿子也不是笑给他看的,是笑给那些想抓儿子把柄,让他“罪犯欺君”的人看的。
他这儿子心眼子多的…
估计也就西儿媳这种人精鬼精,还拥有“厚颜”品质的好姑娘,才有希望制住啊。
不过想到之前金慎秘奏,建元帝心中一声长叹,所谓棋局,只能一步一步走。
甭管心里如何想,他面儿上一碗水端平,按例赏了三对新人,说些夫妻和睦的话,便挥手道:“去给你们皇祖母请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