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深秋裹挟着肃杀之气,枯黄的草浪在风中翻涌如潮水。小燕子跪在毡房外的祭坛前,手中攥着风干的格桑花,看着策棱的灵柩被缓缓沉入新挖的墓穴。晨雾未散,她的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恍惚间又回到三个月前那个雨夜——策棱咳着血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气息微弱却字字千钧:“往后...就交给福尔康了。”
那时她只当是丈夫病中胡言,此刻却见祭坛阴影处,福尔康一袭玄色长袍立如孤松,腰间玉佩随着呼吸轻轻摇晃。自从策棱缠绵病榻,他便常驻在隔壁毡房,白日里帮着照料牧场,深夜守在策棱床前把脉问诊,连金锁都偷偷说:“福大爷比太医还尽心。”
葬礼结束那日,小燕子独自留在空荡荡的毡房。夕阳透过毡帘洒在婚床上,将褪色的喜被染成血色。她伸手抚过策棱生前最爱的雕花马鞍,忽听身后传来毡帘响动,带着雪松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该吃点东西。”福尔康的声音比记忆中沙哑,手中捧着温热的酥油茶。小燕子转身时,撞进他深沉如夜的眼眸,那里翻涌着某种让她心悸的暗芒。这双眼睛曾在学士府的长廊下温柔注视过她,也曾在紫薇病重时布满血丝,此刻却像是藏着即将喷发的火山。
“我不饿。”小燕子别开脸,喉间泛起苦涩。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握住,力道大得令她生疼。福尔康将茶碗重重搁在案上,瓷碗与木板相撞发出脆响,惊得梁上的雏鹰叽叽乱叫。
“你总是这样。”他的声音逼近耳畔,呼吸灼热,“在宫里装疯卖傻,去蒙古强撑笑容,连哭都不敢痛痛快快!”小燕子想要挣扎,后背却己抵上冰凉的木柱,福尔康的手掌重重拍在她头顶,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放开我!”她涨红着脸去推他的胸膛,却被他反手扣住双腕。福尔康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角、微肿的嘴唇,突然想起那年元宵,她偷吃御膳房的糖雪球,也是这般脸颊鼓鼓的模样。那时他将她护在身后骗过侍卫,转头却看见紫薇落寞的眼神,从此将这份悸动深深掩埋。
“小燕子,你知道我等了多久?”福尔康的拇指着她腕间跳动的脉搏,声音低沉得近乎呢喃,“在学士府看你与永琪胡闹,在蒙古看着你与策棱恩爱...”他的唇突然压下来,带着近乎惩罚的力道。小燕子发出含糊的惊呼,挣扎间打翻了案上的铜灯,火苗“噗”地窜起,又被福尔康的袍袖扑灭。
这不是她记忆中的吻。永琪的吻带着少年的青涩,策棱的吻裹着草原的豪迈,而福尔康的吻像是积压多年的岩浆,滚烫、霸道,不容抗拒。他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纠缠着她的舌尖,双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小燕子的银饰在碰撞中叮当作响,绣着九凤纹的衣袖滑落肩头,露出半截莹白的手臂。
“唔...”她被吻得头晕目眩,双手不知该推拒还是回应,慌乱中揪住了他的衣襟。福尔康趁机将她抱起,毡靴踢翻满地杂物,最后重重跌坐在那张承载过无数温柔的婚床上。月光从破洞的毡顶洒落,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将旧时光里所有未说出口的情愫,都化作了此刻激烈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