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刺破云层，金色的光芒顺着帐顶的雕花铜环流淌进来，在狐皮褥子上投下细碎光斑。小燕子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浑身像是散了架般酸痛，昨夜迷醉间的片段如潮水般涌来，瞬间染红了她的脸颊。身旁的策棱早己醒来，正支着胳膊饶有兴致地打量她：“我的小公主，可是后悔昨夜贪杯？”
“谁...谁后悔了！”小燕子猛地拉过锦被蒙住头，却因动作太大扯动浑身酸痛，忍不住轻呼出声。策棱低笑一声，掀开被子将她搂进怀里，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还嘴硬？今早整个营地都知道郡王王妃宿醉未起了。”
帐外突然传来明月憋笑的声音：“公主，各部落族长己在议事厅等候，还有...”她故意拉长语调，“您吩咐送给紫禁城的礼车，都装满了草原特产，就等您过目呢！”
小燕子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策棱按住：“先喝碗醒酒汤。”他端起案头炖好的羊奶，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递到她唇边。看着心上人温柔的模样，小燕子心里泛起阵阵暖意，张口喝完后，突然狡黠一笑：“王爷这么会照顾人，莫不是以前...”
“胡思乱想什么？”策棱刮了刮她的鼻子，“这辈子，我只伺候过我的王妃。”他起身取来叠得整齐的骑装，正是用孝庄太后吉服改制的那套，金线绣的凤凰在阳光下栩栩如生，“今日要去巡视牧场，敢不敢和我赛马？”
“有什么不敢！”小燕子眼睛发亮，酒意和倦意顿时消散。她麻利地换上衣服，腰间别上策棱送的银柄弯刀，英姿飒爽地踏出帐外。草原的风裹挟着奶香与青草味扑面而来，远处，明月彩霞正指挥仆人们往马车上搬运货物：成箱的风干牛肉、雕花的奶酒坛，还有特意准备的药箱——那是小燕子要送给容嬷嬷治风湿的雪莲和草药。
“公主，这封信...”彩霞递来一封牛皮纸包裹的信，“是宗人府那边传来的。”小燕子拆开一看，是金锁的字迹，字里行间满是压抑的悲戚：“小姐己病入膏肓，每日念叨着要见您...”信纸被捏得发皱，她脑海中浮现出金锁倔强的小脸，以及紫薇曾经温柔的模样。
“想回去看看？”策棱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大手覆上她的肩头。小燕子沉默良久，摇了摇头：“紫禁城于我，早己是前世的梦。但...”她握紧拳头，“派人送些珍贵药材和银两过去，就说...就说希望她们各自安好。”
正当此时，南方天际突然腾起滚滚烟尘，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骑手翻身下马，递上一封加急战报：“王爷！准格尔部突袭边境，烧毁了三个牧场！”小燕子脸色瞬间冷下来，抽出弯刀指向远方：“敢在我的地盘撒野？备马！”
策棱看着心上人眼中燃烧的斗志，嘴角勾起骄傲的弧度。他翻身上马，伸手将小燕子拉到身前：“走！让那些人知道，得罪昭阳公主的下场！”马蹄声如雷，惊起漫天飞鸟，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向着边境奔去，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宛如金色的战旗。而那封未寄出的回信，最终被小燕子塞进了装着雪莲的锦盒里，随着送往紫禁城的车队，消失在草原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