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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毒羹入口,将计就计

那碗浑浊的、散发着诡异甜香的液体,在王公公枯瘦的手中微微晃荡。

碗口蒸腾起一缕稀薄的白气,混入冷宫潮湿阴冷的空气里,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刻意营造出的“滋补”假象。

他佝偻着背,脚步放得极轻,如同踩着棉花,每一步都带着刻意的谨慎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狠厉。

那双浑浊的三角眼死死锁定着靠在门框上、气息微弱、浑身散发着污秽与“病气”的林晚,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种即将完成任务的兴奋和如释重负。

越来越近了。

那股浓烈刺鼻的、混合着蒲公英苦涩、柳树皮辛辣以及伤口溃烂腥气的怪异气味,随着距离的缩短,越发清晰地钻入王公公的鼻腔。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眼中掠过一丝嫌恶和不易察觉的恐惧,仿佛那气味本身就带着致命的瘟疫。

但随即,这恐惧又被更深的狠意取代。贵妃娘娘的懿旨,就是他的保命符!只要这碗“药”灌下去……

他停在林晚面前,阴影笼罩下来。

林晚依旧双目紧闭,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林……林小主?”

王公公试探着,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虚假的关切,“奴才……给您弄了点热乎的羹汤来……好歹喝一口,暖暖身子,驱驱病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俯身,右手端着那碗毒羹,左手却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悄然探出,准备在林晚“苏醒”或挣扎时,死死钳住她的下颌。

就在他俯身的瞬间,那碗羹汤的气息几乎要扑到林晚脸上。

一股极其浓烈、甜腻到发齁的怪异香气,混杂着某种难以形容的、仿佛腐败花朵般的淡淡腥气,猛地冲入林晚的感官。

这香气是如此刻意,如此不自然,与她身上刻意制造的“病气”形成了鲜明而诡异的对比。

不对!这味道不对!

林晚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致。

意识深处,那指向王公公的恶意源点如同烧红的烙铁,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和急迫。

同时,几个极其清晰、带着迫不及待杀机的低语碎片,如同毒针般狠狠刺入她的脑海:

“……喝……快喝……鸩羽……见血封喉……”

鸩羽?见血封喉?

饶是林晚早有准备,心脏也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柳氏竟如此急不可耐,连伪装“瘟疫”都嫌慢,竟首接动用如此剧毒。

鸩羽……传说中鸩鸟羽毛浸出的剧毒,沾唇即死。王公公端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疫病引子”,而是一碗立刻就要她性命的穿肠毒药。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水当头浇下。王公公那只枯爪正悬在她下颌上方,只需一瞬,就能强行撬开她的嘴。

硬灌下去,神仙难救!

电光石火之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就在王公公那只枯爪即将触碰到她下巴的千钧一发之际。

林晚一首垂在身侧、藏在破烂袖口里的右手,猛地抬起!动作看似虚弱无力,却精准无比地、带着一种垂死挣扎般的痉挛,狠狠撞在王公公端着毒羹的右手手腕上。

“啊!”王公公猝不及防,手腕剧痛,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那碗滚烫的毒羹瞬间脱手!

“哗啦——!”

粗陶碗摔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应声碎裂。

碗里那浑浊粘稠、散发着甜腻恶香的羹汤泼溅开来,在灰黑色的泥地上晕开一大片刺目的黄褐色污渍。

碎裂的陶片和粘稠的羹汤混杂在一起,散发出更加浓烈诡异的气息。

王公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完全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只剩一口气的女人,竟然还有力气反抗。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看着地上摔碎的碗和泼洒的毒羹,脸上血色尽失,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完了!任务失败了!贵妃娘娘那里……

就在他心神剧震、方寸大乱的瞬间!

靠在门框上的林晚,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丝力气,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倒气声:“嗬——呃!”

紧接着,她猛地侧过头,“噗”地一声,一大口混杂着绿色蒲公英残渣、深褐色柳树皮糊状物、以及胃里仅存的一点浑浊米水的污秽液体,猛地喷吐在王公公脚边的泥地上。

那呕吐物颜色诡异,气味刺鼻,溅起的污点甚至沾上了王公公油腻的裤脚。

“咳咳……咳咳咳……” 呕吐之后,林晚剧烈地呛咳起来,身体蜷缩成一团,如同离水的虾米,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全身,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她脸上包裹伤口的布条被剧烈的动作蹭得歪斜,露出边缘红肿溃烂、沾满绿色褐色污渍的狰狞伤口,在灰白的天光下显得更加可怖!

“病……好难受……冷……好冷……” 她一边咳,一边发出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的呻吟,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濒死的痛苦和绝望。

她甚至艰难地抬起沾满污渍的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

王公公彻底懵了!看着脚下摔碎的毒碗、泼洒的毒羹、还有林晚喷吐出的那滩颜色诡异的呕吐物……再听着她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和呻吟,闻着空气中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了毒羹甜腻、呕吐物酸腐、以及伤口溃烂“病气”的恐怖气味……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头顶。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女人真的要病死了!而且这病……这症状……太可怕了!会不会……会不会真的传染?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任务失败的懊恼和对贵妃的惧怕。他下意识地连退好几步,仿佛地上那滩呕吐物和碎碗是什么洪水猛兽,油腻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嫌恶,声音都变了调:“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他哪里还敢再去碰林晚?

更别提强行灌药了。此刻他只恨不能立刻逃离这个散发着“瘟疫”气息的鬼地方。

“公公……救……救我……” 林晚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朝着王公公的方向,虚弱地伸出手,那只手枯瘦、沾满污秽,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王公公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又退了一步,声音尖利地嘶喊:

“救什么救!你自己作的孽!等死吧你!”

他再也不敢停留,也顾不上收拾地上的狼藉,像只受惊的老鼠,转身就朝着他那间偏房仓皇逃去,“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甚至还从里面传来了插门闩的声响。

庭院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有林晚蜷缩在门框边,身体因剧烈的呛咳而微微颤抖,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更添几分凄厉和诡异。

许久,咳嗽声才渐渐平息下来,变成断断续续、极其微弱的喘息。

林晚缓缓松开蜷缩的身体,依旧保持着虚弱垂死的姿态,但那双掩在凌乱发丝和歪斜布条下的眼睛,却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骤然睁开。

幽深、冰冷、锐利如刀!

里面没有丝毫痛苦,只有一片死寂的寒潭,映照着地上那滩摔碎的毒羹和粘稠的污渍,以及自己喷吐出的、那滩刻意制造的“病秽”。

第一步,成了!

她成功制造了混乱,打翻了毒药,避免了立刻毙命的危机。更重要的是,她将这场“病”的恐怖和“传染性”,通过视觉、嗅觉、听觉,无比深刻地烙印在了王公公这个唯一目击者(同时也是执行者)的灵魂深处。

他那惊恐万状、落荒而逃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柳氏想要的“瘟疫”引子,她己经亲手奉上,并且加了料。效果远超预期!

接下来,就是等。

等这场被王公公亲眼见证、并深深恐惧的“瘟疫”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毒蛇,通过他那张被吓破的嘴,传到该听到的人耳中。

传到那个急于“清理”的柳贵妃耳中。传到……那个或许会对此“疫病”感兴趣的、更高层面的人耳中。

她需要这把火,烧得更旺!烧到足以引来能“灭火”的人。

林晚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垂死”一些。

她的目光落在庭院入口那扇紧闭的沉重宫门上,又缓缓扫过庭院深处那几棵歪脖子老柳树和王公公紧闭的房门。

意识深处,那昭阳宫方向的恶意源点,在短暂的沉寂后,似乎因为“鸩羽”计划的意外中断而变得更加焦躁和暴戾!低语碎片如同狂风暴雨般冲击着她的神经:“……废物!……没用的东西!……必须……快……清理……”

林晚的嘴角,在布条的遮掩下,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清理?

来吧。

看看最后被“清理”干净的,到底是谁!

她重新闭上眼睛,如同沉入冰冷的深渊,将所有的算计和汹涌的恨意都深藏在那副垂死病容之下。

身体的虚弱和伤口的灼痛是真实的,但此刻,它们都化作了最完美的伪装。

她如同一块浸透了毒液的诱饵,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那条名为“清理”的毒蛇,循着“瘟疫”的气息,主动游入这为她精心准备的死局。

时间,在冷宫死寂的等待中,被拉得无比漫长。

每一缕吹过的冷风,都仿佛带着柳贵妃焦躁的催促。

王公公躲在他的“安全屋”里,再也没有露头,只有偶尔几声压抑的、带着恐惧的咳嗽从门缝里传出,不知是真咳,还是被自己的想象吓的。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更久。

终于!

庭院入口处,那扇沉重的宫门方向,再次传来了动静!

这一次,不再是钥匙开锁的摩擦声。

而是“砰!砰!砰!”几声沉闷而急促的撞击,仿佛有人在用重物狠狠砸门。

力道之大,震得整扇厚重的宫门都在簌簌发抖,连带着门框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紧接着,一个尖利、焦急、带着明显惶恐的声音穿透门板,在死寂的庭院里炸响,如同平地惊雷:

“开门!快开门!王得禄!内务府张总管和太医院李太医奉旨查探,速速开门!延误者,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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