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盛夏来得格外浓烈,满池荷花争艳,蜻蜓点水而过。小燕子斜倚在永琰特意命人搭建的凉棚下,手中的团扇轻轻摇晃,目光却始终追随着不远处嬉闹的孩子们。乾儿和山儿正在比试射箭,箭矢破空声引得南儿和容儿拍手欢呼;云儿则拉着宽儿,蹲在荷塘边试图用荷叶舀起游鱼,惊得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当心着凉!"永琰端着冰镇酸梅汤走来,见小燕子探着身子看得入神,伸手将她往阴凉处拉了拉。瓷碗递到她唇边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嘴角,"先喝些解暑。"
小燕子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她望着永琰眼底的关切,突然想起数月前他说的话,脸颊微微发烫:"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东儿的惊呼——原来他被调皮的海儿泼了满身水,正追着要"报仇"。
永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定是像你一样,把热闹和生机带到每一处。"他揽过她的肩,声音低沉而坚定,"前些日子己与军机大臣商议,待储君年满十六,便可监国。到时候..."他凑近她耳畔,"我们就带着所有人,去看你最爱的草原。"
当晚,灵燕阁内烛火摇曳。小燕子正在给南儿讲故事,忽听得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她轻手轻脚走到窗前,借着月光,竟看到永琰正蹲在廊下,耐心地教乾儿修补破损的风筝。少年认真的侧脸与帝王专注的神情相映成趣,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红墙内的日子,竟也这般温柔绵长。
几日后,紫薇带着儿女进宫请安。金锁的第三个孩子己经出生,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被柳青抱在怀里,眉眼间透着机灵劲儿。众人围坐在灵燕阁的花厅,看着孩子们在葡萄架下追逐,听柳红讲述会宾楼新推出的菜式,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说起来,"尔康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永琰和小燕子身上,"前些日子在江南,百姓们都在传颂皇上与宸皇贵妃的佳话,说这是'情定江山'的美谈。"
小燕子脸颊一红,正要反驳,却被永琰握住了手。他望着她的眼神,比御花园的荷花还要炽热:"若不是你,这江山再美,也不过是座冰冷的牢笼。"
秋意渐浓时,小燕子开始悄悄筹备起"逃离计划"。她瞒着永琰,偷偷让小凳子去宫外打听草原上的庄子,又缠着晴儿教她辨认草药——说是要在草原上开个小医馆,给牧民们瞧病。永琰看在眼里,却只是含笑纵容,甚至私下命人绘制了详尽的北方地图,标注出最适合定居的草场。
这日深夜,永琰批阅完奏折回到灵燕阁,只见小燕子正趴在案前写写画画。走近一看,宣纸上歪歪扭扭列着长长的清单:"羊皮袄十件、蒙古包三顶、烤肉架五个..."他忍俊不禁,从身后环住她:"怎么?打算把整个紫禁城搬到草原去?"
小燕子转身扑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我就是想把所有好东西都带上,还有..."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期待,"要是那时候...我们的孩子也能一起去就好了。"
永琰低头吻去她眉间的忧虑,窗外的月光悄然爬上两人交叠的身影。他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岁月里,他们正编织着一场盛大的梦。而无论还要等多久,他都会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那片自由辽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