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弹劾宸皇贵妃的奏章如雪片般堆满乾清宫案几时,永琰望着窗外纷飞的冬雪,忽然轻笑出声。奏折上"册封逾制""出身低微"的字眼刺得他眯起眼睛,指尖无意识着袖中先帝留下的明黄卷轴——那是三年前乾隆临终前,特意交予李玉保管的密旨。
三日后的早朝,太和殿内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领班军机大臣和珅率先出列,手中奏折抖得簌簌作响:"陛下,宸皇贵妃册封之事于礼不合,臣等恳请......"
"够了。"永琰的声音冷如寒冰,打断了殿内此起彼伏的附和声。他抬手示意,殿外传来苍老而威严的嗓音:"老奴李玉,遵先帝遗命——"
白发苍苍的李玉拄着龙头拐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步而入。这位曾侍奉乾隆六十载的老太监,每一步都似踏在群臣心头。当他展开那卷带着岁月痕迹的遗旨时,满殿寂静得能听见东珠帘坠的轻响。
"朕之还珠格格,性若骄阳,义薄云天。虽非亲生,却胜似骨肉......"李玉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若有人敢伤其分毫,朕在九泉之下亦难瞑目!凡我子孙,当以皇女之礼相待,违令者,天诛地灭!"
遗旨读完,殿内一片死寂。喜塔腊皇后攥着凤椅扶手的指尖微微发抖,她忽然想起先帝在世时,小燕子总能让素来严肃的乾隆笑出眼泪;想起围猎时乾隆将象征皇家荣耀的玉扳指,亲手套在小燕子手上;更想起临终前乾隆拉着永琰的手,断断续续说"护好还珠"。
"诸位可听清楚了?"永琰缓缓起身,龙袍上的金线蟠龙在晨光中张牙舞爪,"这不仅是先帝遗命,更是朕的旨意。"他目光扫过面色惨白的和珅,扫过低头不语的群臣,最后落在角落里交头接耳的妃嫔身上,"谁若再敢非议宸皇贵妃,便是与先帝为敌!"
消息如野火般传遍六宫时,小燕子正趴在灵燕阁的窗台上,看乾儿教绵忆射箭。她咬着桂花糕,含糊不清地问明月:"听说皇阿玛留了遗旨护着我?"
明月将新裁的冬衣叠好,忍俊不禁:"可不是?今儿个李玉公公特意来传话,说先帝早料到会有人为难格格,这遗旨啊,足足藏了三年!"
小燕子的眼眶突然发热。她想起初见乾隆时,那个坐在龙椅上的老人如何板着脸,又如何被她的"民间故事"逗得前仰后合;想起被罚跪时,乾隆悄悄让人送来的热姜汤;想起永琪离世后,乾隆搂着她落泪:"朕的还珠,莫要哭......"
夜幕降临时,永琰带着一身寒气踏进灵燕阁。小燕子扑进他怀里,鼻尖蹭着他龙袍上的龙纹:"原来皇阿玛早就把我当亲女儿了......"
"他一首都把你当掌心宝。"永琰揽着她坐在暖炕上,看着铜炉里跳跃的火苗,"还记得你大闹御膳房那次吗?皇阿玛表面生气,实则偷偷让御膳房记下你爱吃的菜色。"他从袖中取出个锦盒,里面是枚晶莹剔透的玉镯,"这是皇阿玛留给你的,说等你封妃那日戴上。"
小燕子抚摸着温润的玉镯,泪水滴在东珠上。窗外,北风卷着雪粒打在窗棂上,屋内却暖意融融。永琰将她搂得更紧,低声道:"有先帝遗旨,有我在,没人能伤你。往后,只管做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燕子。"
而在坤宁宫,喜塔腊皇后望着窗外的风雪,终于明白为何永琰如此有恃无恐。那道遗旨不仅是先帝的偏爱,更是悬在紫禁城上空的利剑,斩断所有算计与阴谋。她轻轻叹了口气,取过奏折,在"削减灵燕阁用度"的奏请上朱批:"准奏......着内务府从速办理。"
雪越下越大,紫禁城的琉璃瓦渐渐被白雪覆盖。灵燕阁的灯火透过雕花窗棂,照亮了相拥的两人,也照亮了这座古老宫殿里,关于爱与守护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