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红烛摇曳，丰绅殷德望着案上并蒂莲纹的合卺杯，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自从那日在漱芳斋冲动一吻，他无数次设想过与小燕子的婚礼，却从未料到会是以这般充满算计的方式成真。
小燕子攥着嫁衣下摆，绣着金线牡丹的裙裾在地上铺开，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她抬头时，凤冠上的东珠晃出细碎的光，映得那双杏眼愈发清亮：“在你们眼里，我不过是皇上换取银子的筹码，是你父亲稳固权势的工具。”她的声音发颤，“可我小燕子，从来不愿做任人摆布的木偶！”
丰绅殷德突然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绣着缠枝莲的袖口传来，语气低沉而坚定：“在我眼里，你不是棋子，是我丰绅殷德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从怀中掏出个锦盒，打开时，竟是那日在漱芳斋没能送出的翡翠镯子，“这镯子本是要献给指婚对象的，可当我看到你追着我要礼物的模样，就知道，它该属于谁。”
小燕子望着那抹幽绿的光泽，想起被强行中断的婚约，想起永琪远去的背影，眼眶瞬间泛红：“说得好听！若不是皇阿玛要敲打永琪，若不是你父亲想攀附皇室，你怎会......”
“那日在漱芳斋，”丰绅殷德打断她的话，指尖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你发间的茉莉香混着芍药甜腻，睫毛上沾着紫藤花屑。当你跌进我怀里时，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想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他忽然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小燕子，或许这场婚事始于权谋，但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半分虚假。”
窗外忽然传来丝竹之声，正是和府为婚宴安排的乐舞。小燕子听着那欢快的曲调，想起白日里永璂塞给她的袖剑，想起皇后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她抽回手，转身望向窗外的月色：“可这宫里宫外，哪有纯粹的感情？皇阿玛用我换银子，你父亲想借我巩固权势，就连永璂......”她的声音哽咽，“他给我袖剑，何尝不是为了日后制衡和府？”
丰绅殷德起身，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他身上的龙涎香混着若有若无的硝烟味，是近日操办婚事沾染的烟火气：“我不敢说这世间没有算计，但我能保证，在我们的小家里，只有你我。”他指着窗外的花园，“明日起，我命人在那儿搭个秋千架，再种满野雏菊。你想骑马、想爬树，我都陪着你。”
小燕子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出身权贵的公子哥，竟还记得她随口提过的喜好。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翡翠镯子上，泛起点点晶莹：“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小燕子，”丰绅殷德将她转过来，拇指轻轻拭去她的泪水，“是那个敢在皇上面前大闹，敢追着我满漱芳斋跑的小燕子。”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从今天起，我会护着你，不让任何人再把你当棋子。”
红烛突然爆起灯花，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喜帐上。小燕子望着眼前真诚的面容，心中的防备渐渐瓦解。或许，在这充满权谋的深宅大院里，真的能寻到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她轻轻靠在丰绅殷德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忽然觉得，这场始于算计的婚姻，或许也能开出真心的花。
而此刻的养心殿内，乾隆望着和府送来的贺礼清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提笔在永璂的奏折上批下朱谕，窗外的夜色中，一场新的博弈正在悄然展开。但于小燕子和丰绅殷德而言，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