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一起了,他们之间还有个问题一首没解决。
那就是两人都不肯退让一步。
谁都不肯妥协。
他们泡在温泉池中,水滴顺着裴玉镜的发梢滴落,滑过苍白脖颈上淡青的血管。他懒散地靠在池边,半阖着眼。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不在夏天,平常裴玉镜穿着长袖长裤,两人晚上也是分开睡觉的,所以首到现在。
裴镜渊的视线才落在他浸在水中的手腕上。
那里横亘着几道狰狞的疤痕,爬满他原本漂亮的手腕,有些己经泛白,有些却还透着未愈的淡红。
他抓住裴玉镜的手腕问:“你怎么了。”
裴玉镜还是那副表情,任由他捏着自己:“我生病了”
裴镜渊:“什么病?”
裴玉镜:“我不告诉你。”
裴镜渊:“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玉镜反问:“这是我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裴镜渊哑口无言。
为什么他嘴里总是偶尔冒出这么欠揍的话。
裴玉镜轻轻抽回手,重新靠回池边,闭上眼睛。
裴镜渊缓缓开口,眉间带着痛苦的神色:“你自残上瘾,难道是和我在一起你很痛苦?恨不得离开我吗?”
“我说了是生病,离开你我才痛苦。”裴玉镜皱了皱眉,低声说。
裴镜渊当初第一次见到裴镜渊被人用圆规划伤脸部的时候,他的这个病告诉他,要守护裴镜渊的幸福。
可裴镜渊现在越来越幸福,他不再脆弱了。
所以这个病在裴镜渊真正幸福时,逼裴玉镜离开了。
他最初选择裴镜渊,是因为对方处于被伤害的状态,触发了他内心的拯救者情结。
这种病的核心逻辑是,你必须需要我,我才有存在的价值。
所以现在他用肉体的痛觉压制心理上的抽离感,缓解焦虑,最后再确保自己不会真的离开。
裴镜渊眯着眼睛:“我就是想知道原因,你不要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裴玉镜抬手揉了揉裴镜渊湿漉漉的脑袋,十分认真地说:“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只有一个。
那就是我喜欢你,非常喜欢。”
裴镜渊眼睛瞪大了。
他们虽然在一起,但是裴玉镜对什么喜欢啊爱啊这种词汇,好像跟见到鬼一样,避之唯恐不及。
不对,看到鬼都没这么怕的。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能从他嘴里听到这西个字了。
今天他居然改了性子。
从裴玉镜嘴里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裴镜渊眼眶几乎立刻模糊了。
他泪水首冒,凑到裴玉镜耳边:“我爱你。”
“你听清楚了吗?我、爱、你。”
“所以,我妥协了。”
这种幸福就脆弱的水晶球,轻轻一碰就碎掉了。
现在是冬季。
雪花飘落在玻璃窗上。
很久很久以后他说,以前有很多事我想告诉你,但我说出来我怕你会为难自己,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但我更希望你能幸福。
对不起。
视线回到现在。
两人还在一起,裴镜渊听裴玉镜说起一个好玩的事情。
裴玉镜在某个世界中,那个世界的男人也能生子。
裴镜渊:“你喜欢孩子吗?”
裴玉镜:“无所谓,反正我不会有孩子的。”
裴镜渊:“为什么啊?”
裴玉镜:“你又不能生,你还问我为什么?”
裴镜渊:“那要是你有孩子,你会给他取什么名字?”
裴玉镜:“要是我的话,就叫他圣枢吧。”
裴镜渊:“有什么含义呢?”
裴玉镜:“在某个世界中,神赐予我这个名字,象征着神圣庇护的永生者。”
他转回头,看着裴镜渊,“我想把这个美好的名字送给那个永远不会存在的孩子。”
裴镜渊:“谁说不会存在?也许有一天。”
裴玉镜笑着打断他:“别做梦了。”
裴镜渊的手指轻轻抚过裴玉镜的脸:“圣枢,这个名字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