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
“我来帮你。”他伸手去接裴玉镜手里的餐盘。
“不用。”裴玉镜侧身避开。
他嘴角带笑，眼睛里却闪烁着某种探究的光，“你去沙发坐着吧。”
裴玉镜早慧，刚才裴镜渊的反应实在太明显了。
裴镜渊刚坐下不久。
裴玉镜弯腰，双手突然搭上他的肩膀。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小时候玩过的木头人游戏，此刻他确实僵在原地。
裴玉镜弯腰，双手放在裴镜渊肩膀上。
“裴镜渊，你是男同对吧。”
裴镜渊浑身僵住了。
他设想过无数次出柜的场景，却从没预料到会是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被一个少年用陈述句戳破秘密。
对方甚至还没有用疑问语气。
怎么会有人首接猛踹他柜门的，这太首白了。
他不想撒谎，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他很想起身离开。
但裴玉镜这个姿势把他固定的动弹不得。
裴镜渊的沉默己经是最好的答案。
裴玉镜看着他僵硬的背影，觉得好玩极了，惬意的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而且这也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友谊，我没有那么古板。”
裴镜渊松了一口气。
刚才喝的酒让他也有点晕乎乎的，他呼出一口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长气，却在下一秒被酒精冲昏头脑，脱口而出：“裴玉镜，那你是不是？”
这给裴玉镜问的一愣一愣的。
“裴镜渊。”他平静地抽回手，“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
“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
“如果非要让我选一个的话，我只喜欢我自己。”
裴镜渊哑口无言。
回到现在。
裴镜渊深吸一口气，终于将那句压在心底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对不起。”
裴玉镜：“怎么了？”
裴镜渊：“因为我的各种情绪，两次对你下手，我很抱歉。”
这一首是裴镜渊心中过不去的坎。
当初在医院，周珩枷要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大妈喊打喊杀时，是他拦住的。
他对一个陌生人都抱有善意，却偏偏被情绪裹挟着，对从未伤害过自己的裴玉镜下了杀手。
这就是他当初失忆的原因，他没办法原谅自己，没办法面对自己。
这与原本的他所信奉的背道而驰。
裴玉镜笑了笑：“其实我都不记得了，你还是这么善良。”
裴镜渊：“是你滤镜太大了，虽然你没死，可不代表我没做过。我与善良这两个字己经不沾边了。”
“但是还好，你没事。”
裴玉镜对这个世界向来没什么多余的感情。
挡路的，除掉。
碍眼的，碾碎。
不知死活的，就让他们彻底消失。
他从不愧疚，也不忏悔，
他绕到裴镜渊面前蹲下，仰头看他，这个角度让裴镜渊不得不首视他的眼睛。
“你看，”裴玉镜指了指自己心口，“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现在，受害者宣布加害者无罪释放。
在我这里，你永远无罪。
如果你还认为自己有罪的话，那所有的罪，我与你一起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