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枷被练微真松开后,就一首站在裴镜渊身后,冷眼旁观着这场兄弟相残的戏码。
他慢悠悠地开口:“幸好结局不错,总算没白费我们这一场谋划。”
他眯了眯眼,目光阴冷地扫过裴玉镜离去的方向,嗤笑道:“这小子居然在背后算计我?我还一首在想,到底是谁这么坏,非要置我于死地。”
见裴镜渊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周珩枷挑了挑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佻:“裴镜渊,你怎么了?得偿所愿了,不该高兴吗?”
裴镜渊没理他。
周珩枷见状,嗤笑一声,继续道:“怎么,第一次亲手害人,不适应?”
他耸耸肩,语气愉悦,“不过没关系,习惯就好。裴玉镜中了毒,必死无疑——不过像他这种恶人,死了也是报应,活该。”
“胡说八道!”
裴镜渊猛地抬头,美而近妖的眼睛泛红,好像是被这句话彻底激怒。
他一把推开周珩枷:“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不会死!他不会就这么离开……他会像以前一样从地狱回来找我!”
周珩枷踉跄两步才站稳,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谬的无奈。
“疯了。”
他低低地骂了一句,看着裴镜渊失魂落魄的样子,摇了摇头。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疯子?
一个拿命陪哥哥玩,一个亲手害死弟弟才后悔。
果然,在这个世界里,活着的、死去的……全都是疯子。
无一例外。
繁华落幕,一地狼藉。
裴镜渊摔上房门,闭上眼睛。
他看到很多人的眼睛。
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眼睛。
可是到最后。
脑海中只剩下那一双与自己相似的眼眸。
他望向别人的时候满是傲气,望向自己的时候总是笑着。
而现在,他没有了。
连捆绑在他身上的爱恨都消失了。
裴镜渊逃了。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周珩枷一觉醒来房门大开,里面却没有人了。
一夜之间,除了周珩枷一人,这栋房子人去楼空。
周珩枷心想,如果裴玉镜还活着的话,肯定不会放任他哥这样发疯的吧。
裴镜渊也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
他不想再看到他。
他又还想再看看他。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裴镜渊来到了那片海,那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还留着裴玉镜曾经做过手脚的红绳。
这个地方,名为,葬星海。
这片海上还是那个船夫。
恨永寂。
裴镜渊鬼使神差上了船。
恨永寂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这次只有他一人。
“你一首在这不闷吗?”
恨永寂轻轻地摇摇头。
这样挺好的,至少我还可以远远地守着他。
“你见过上次那个跟我长得有点像的男生吗?”
恨永寂没有说话,没有点头没有摇头。
船靠岸了。
可裴镜渊该去哪里呢。
失神了片刻。
他开始感到害怕。
他不能再用裴镜渊的身份活下去,裴镜渊己经是过往的名字了。
他拿出裴玉镜给自己的新的身份证明。
上面写着的是三个字。
御恒昼。
永恒,不灭,的白昼。
长日临世,照破无明。
愿哥哥拥有自己永恒不灭的白昼。
裴镜渊突然觉得无法呼吸。